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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上复仇男子(第1一10章)

特大字】 【大字】 【中字】 【小字

第一章

轻松地踩着脚踏车,可人沿着乡间的公路缓缓而来。风舒服地拂来,拔弄着她耳后的黑发,阳光下,那张精致脸蛋微微泛红。

好舒服呵……好久没有如此优闲,私立女子天主教学校拘谨的住校生活憋得她喘不过气来,只有放寒暑假时,她才能跑回爷爷住的南部小乡镇,自在逍遥地轻松时刻。

阳光有些炽热了,她腾出右手抹了把脸,想起菲佣乔依丝昨晚摆进冰箱里的酸梅汁,双颊生出蜜津,口水都快流出来了,两脚不由得回忆速度——“快!快!冲啊——呵呵……”两脚车风也似地在公路上飞驰起来,夹杂着女孩清亮的笑声。 “叽——”猛地,一辆车子由旁边的岔路冲出,发出刺耳的煞车声,差些就要撞上可人。

“啊!”可人吓得花容失色,一个不留神脚踏车失去重心,砰的一声,连人带车重重地摔倒在地上。她两眼直冒金星,勉强擡起头来,昏昏沈沈望向那辆在千钧一发间停下的车子。

“你没事吧?”男子略沈的嗓音在可人头顶响起。

她虚弱地喘息,小手抚着惊魂未定的胸口,视线终于与那名男子接触了。 “你没事吧?”他又问。

可人有半晌没法反应,意外地发觉这个冒失的家伙身躯修长高大,短衫下的肌肉结实有力。她失神地打量着他的五官,竟觉得口干舌燥起来……

不对,她本来就觉得口干舌燥,想狠狠灌下一碗冰镇酸梅汁的,可不是因为见了这个男子。

但是……但是站在眼前的这个男人长得真是不赖啊!那张面容很性格,浓眉利眼,挺直的鼻梁,下颚的轮廓干脆帅气,简直……简直好看得一塌煳涂! “我……呃……应该还好吧……”她按捺住莫名的燥热,在心中把自己骂了一回。一定是天气太热,她让阳光晒昏头了,才会有这么怪异的反应。

她挣扎着想站起来,无奈两腿软得跟棉花一样,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,肩膀亦传来阵阵刺疼。

“慢些,别急着起来。”他的目光十分温和,健臂陡地伸出,稳稳地扶住她的手肘。

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,仿佛电流窜过,可人发觉心中似乎来了一头小鹿,在那儿横冲直撞。

“你受伤了吗?”他语带关心。

“会痛……右,右边肩膀疼得比较厉害,还有脚……有点麻了……”她作什么结巴?!噢,赵可人,求你快快恢复正常好吗?!

听她这么说,男子不发一语,扶住她的大掌竟移到她的右肩,微微出力。 “忍着点,可能会有些不舒服……”

“啊——痛啦!”可人忍不住瑟缩,张大眼眸指控地瞪着他,他却对她微微扬唇,施加在肩上的手劲温柔得犹如情人间的爱抚。

“你是医生吗?”她轻声问,肩胛上的疼痛瞬间变轻了。

“不是。”他答得十分干脆。

“那……你是按摩师吗?”他的力道和手腕温柔又有力,极有条理地按捏住她的肩膀。

“不是。”他笑得静谧,深邃的目光扫了她一眼。

“都不是?那么,你是这儿的人吗?从事哪方面的工作?”可人打破沙锅问到底,对这好看到可称为罪恶的男子升起兴趣,身上的疼痛感不觉降低了……不知道他推拿的技巧高明,还是她的注意力被引开的关系?

他没回答,扶着她坐到路旁树荫底下,似乎有意回避她的问题。

“把扣子解开让我看看。”他突然丢出一句。

可人小脸忽地涨红,竟还有心思开玩笑:“这不太好吧?你不觉得我们进展得太快了?”她性子本就开朗不拘小节,但此话一出,她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。

男子疑惑地挑眉,被她的话引起兴趣,第一次认真而仔细地瞧着眼前苹果脸的清纯少女。

清汤挂面的短发,小巧鼻子,丰润的唇瓣……她的皮肤十分细腻,双颊泛着健康的红润,而那对眼睛特别灵活,清亮亮的,仿佛会说话。

“我只是要帮你看看肩上的伤。没别的意思。”他郑重地解释,两人四目交接,瞬时间,无形的高压电流在心中爆开,激出火花。

这是怎么回事?

可人羞涩又疑惑,一方面是内心对他生出从未有过的感觉,很奇妙,难以明了;另一方面则是这个搅得她芳心大乱的陌生男子,他瞧起来约莫二十来岁,眉宇间却染着沧桑,幽深的眼瞳中有着愤世嫉俗的痕迹,极具个性的嘴角亦隐藏着一丝忧虑。

迟疑了一下,她咬着唇背过身去,默默地解开一颗钮扣,拉下右肩的衣衫。男性的大掌随即复上她的裸肩,在她柔润健康的肌理上轻压探索。

他正经而严肃地在她身上检查,发现除几处瘀伤外,肩骨并无大碍。

“还好骨头没受伤……要不要我带你到镇上的诊所再作检查?”他替她拉上衣服,两手马上绅士地收回,丝毫没有吃豆腐的念头。

“要打针吃药吗?”可人扣上钮扣,回头瞅着他,那眼神无辜得可爱。唉……她天不怕地不怕,就怕打针吃药。

他顿了顿,声音平静,“得在瘀伤的地方冰镇退肿。”

“那不用上诊所啦,我自己也会。”她对他的提议嗤之以鼻。

男子深深打量她,没再多说,已立起身子。接着,他伸出臂膀拉发她一把。 完全不同于女子的纤柔,男性的掌心热热的,有些粗糙……可人不着痕迹地抽回小手,垂着头拍拍衣裤上的土灰,掩饰心中的慌乱。

“很抱歉让你受伤。若没事的话,我要走了。”他的道歉有些公式化,眼光瞄向他的车,好像等不及要和她分道扬镳似的。

可人觉得有些受伤。她自认是个人见人爱的女孩儿,从小到大,家人宠她,师长喜爱她,同学们她喜欢和她亲近。但这个男子似乎对她兴趣缺缺。

怎么,她有传染病吗?还是长了三个头,六只手臂!怪呵……

“我也有错,在大马路上骑脚踏车……虽然乡间公路来往的车辆不多,但也该小心警觉。”她没来由地叹了口气,有股陌生的情怀在心中流转,歪着头试探地道:“你跟我认识的人不太一样。”

不太明白她的意思,男子擡起修长手指拨开复在宽额上的发丝,仍选择沉默。 虽然如此,可人依旧不肯罢休。

“我没见过你。在这小乡镇,大家都挺熟悉的。我猜……你八成只是过路的吧?”

“二十分钟以前是的。”

“呵呵,感谢老天爷,你终于开口啦。”她顽皮地眨眨眼,颊边的酒涡轻轻漾动。

他唇角终于放松下来,往上勾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,将眉宇间纠结的忧郁淡淡扫开。“你总是这个模样吗?”

“怎样?”她再眨眨眼,秀气的眉飞扬着,浑身皆是青春气息。

“毫无戒心,见了人就慷慨地撒一把笑语。”他俯视那张白皙面容,不能否认,这个女孩子是个美人胚子,再过几年不知会出落得如何美丽。

“没办法,谁教我天生爱笑嘛。你是从台北下来了吗?”她分辨不出他是拐弯抹角的赞美她,还是在讥讽她。

男子点点头。

“你是趁着周休二日来玩的吗?为什么一个人?你没带女朋友?”唉,她是怎么了?可人有些懊恼。没多想,话就自然熘出嘴。

他却低低地笑出声来。“好奇会杀死猫的……你挺爱管闲事,问题又多,这可不是好现象。”

可人的脸蛋飘来两朵红云,仍是冲着他露出甜笑,“不说拉倒罗。那……可不可以请你帮点小忙?”

男子的疏远态度渐渐被她的笑容消蚀软化。“我好像不帮也不行。”

这感觉真的很奇妙,可人不明白自己就是不想让他离去,内心悄悄期盼着,想多听听他的声音,想和他进一步聊聊,想瞧着他英俊的五官,多看看他扬眉浅笑的模样。

“我的脚踏车摔坏了,肩膀还有些疼,你能不能送我回家?”

那楚楚可怜的眸光让他心脏一紧,犹豫了会儿,沈声道:“我送你回去。” “谢谢主。”可人吁出一口气。她还以为他会拒绝呢。

他将那辆脚踏车牵树下放着,回身对她伸出一只大掌,“你能自己走吗?还是要我扶你到车里?”

“我没事的。”心流入一股暖意,回想刚才他的触摸,那泛麻的感觉依稀还留在肤上……这一刻,可人十分肯定,她永远、永远也不会忘记,高二暑期,她遇见了一个男子。

他替她开车门,等她坐妥后,又细心地为她系上安全带。两人这么靠近,可人闻到他身上爽冽的男子气息,一颗芳心悄悄颤动。

当他绕回车的另一边,坐进驾驶座后,可人侧着你瞅着他,略微羞涩地笑着,“我叫赵可人,赵子龙的赵,可爱的可,人物的人。你叫什么名字?”

赵可人?!

听见她道也姓名,车内安然的气氛一扫而空,他脸部轮廓整个凌厉起来。 缓缓地,他坐正身子偏过脸,投身过来的目光冷得让可人发寒。

“你怎么了?为什么这么看我?”她说错什么了吗?为什么他的态度前后判若两人?那眼中激迸的锐光仿佛夹杂着深沈的恨意,想将她撕吞入腹…… 无视于她的质问,他冷酷地问,“你是赵盈蓉的妹妹,赵义德的孙女儿?” “你认识我家人?”

他眯了眯眼,薄唇紧紧抿着,握住方向盘的双手指节突出,似乎正费劲地压抑着内心滚滚的激动。

可人如坠五里迷雾,打量着他,接着主动启口,“我姐姐几年前嫁人了,现在定居温哥华,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。”她们姐妹相差十岁,姐姐结婚那年,她才刚上国中。“你是我姐姐的朋友吗?”

“不是。”他简短而暴躁地回答,忽地发动引擎,发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倒车,满脸尽是暴戾之气。

可人不能置信地瞪大美眸,凭着直觉吼回去,“你干什么对我凶巴巴的?我又没得罪你?你不想载我一程说早点说,我也不稀罕!”她皱皱眉,胸口剧烈起伏,“你到底是谁啦?!”

“沈劲。”他直视前方,冷酷而清楚地道:“我是沈劲。”

“沈劲……”她迟疑地喃着这个姓名,脑中浮光掠过,一段记忆缓缓现出——四、五年前,这小乡镇发生了件惊天动地的大新闻——有个年轻男子不知为何和人起了冲突,演变成流血事件,年轻男子后来被控杀人未遂,住处还被搜出三把改制手枪,人证和物证确凿,他难以狡辩,最终入狱服刑。

她知道他是谁了……

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右转,沈劲握着方向盘,语气僵硬,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……你仍然要搭我的车,还是要我把车停下,你甯可走路回去?”

可人端详着他轮廓分明的侧面,心口发热。是他阴郁的神情和眉眼间纠结的沧桑振动了她的感情……天啊,她和他见面不到一个小时,她却已难以自拔,整个神魂已教他吸引过去!

她轻声开口,“既然有车坐,为什么要走路回家?我又不是傻瓜。”

他下巴紧收,却不说话。

可人心里有些急,脑中有个声音一直命令着,要她主动出击,弄清一切事情真相。

保持静默不到一分钟,她便沈不住气地打破僵局,“你真的持刀伤人?” 他侧眼冷冷瞄了她一眼,视线再度看向前头。“是。”

可人深深吸气,认真又问:“那些改造的枪械呢?都是你的私藏吗?” 他抿了抿薄唇,“我不需要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女生解释我的过去。” “我才不是小女生。我快满十八岁了!我的个子或者小了点儿,但心智成熟度说不准比你还高。”她是很真心想了解这个男子,但他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。

沈劲不由得放缓车速,再次侧过视线与她接触。

多清朗坦白的一双眼眸!教人不觉心动……这双明眸的主人看起来如此甜美无邪,仿佛从未尝过现实人生的残酷……老天,他以为这辈子再不可能遇上这样的女孩了。

假意咳了咳,他重新注视前方,忽然出声,“那些枪械是别人栽赃的。”为什么要乖乖回答她的问题?他自己也不明白。

“真的。”她心一惊,“真的。”

可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相信他。他是个陌生人,她对他根本一无所知,可是她直觉就是选择信任他。

“那你为什么要持刀伤人?”她胆子变得更大了。

他双目细眯,嘴角冷笑,“因为那些人想杀我。”他所持的刀子也是从那群围殴他的人手中抢来的。

“那些人?!你……很多人打你一个吗?”可人惊惧地瞪大明眸,不手捂着剧烈跳动的胸口。“你应该是正当防卫,可是你却被判有罪!只有你坐牢,他们……那些人……”

“那些人活得好好的,逍遥自在得很。”他冷嗤了声。有钱能使鬼推磨,这世间便是如此。

“我很高兴你现在……平安无事了。”可人露出真挚的笑容。

沈劲怔了怔,心的一角渐渐融化。“你相信我所说的?”

“我信你。”她可爱地点点头,“我感觉到了,你没有骗我。”

他复杂的心思反倒猜不透她单纯的心灵,不懂这个小小女生到底想些什么?她怎能轻易地突破他的冷漠防罩,动摇他埋藏在深处的真正感情?

车子转弯驶进巷中,停在一处宽广的院子前头。

“下车吧。”他淡淡道,双目保持直视,面无表情。

回到爷爷家了。

可人绞着十指,内心悄悄叹息。唉……这趟路程真的是太短了。

“我们会再见面吗?”她轻声问。

沈吟了几秒,他丢出一句:“有这个必要吗?”

可人胃部一阵痉挛,像被谁狠狠掐住。

就这么分开了吗?这般地草率,再也没有交集吗?她不想呵……可是又能如何?

“谢谢你送我回来。”咬着唇跨出车门,她回身对车内的他说着,声音微微沙嗄。

他似乎知道她的惆怅,却选择忽略,只是无语地凝望她好一阵子。“你肩上的瘀伤最好还是主有医生看一下。”顿了一顿,头一甩,终于踩着油门绝尘而去。 可人依依难舍地看着他远去的车子,不知老人已悄悄靠近她,在她身后启口,“你不骑脚踏车出动玩吗?我怕你迷路,还叫老张开车出去找你了,怎么这会儿让人开车送回来了?”

“爷爷……”

“发生什么事?怎么裤子都弄脏了?”赵义德扳过她的身子,上上下下地打量着,口气透着明显的紧张。

“小小的意外啦,爷爷。”可人连忙安抚,挥挥小手笑着,“我骑脚踏车不小心摔倒,那辆脚踏车让我丢在原地了。”

看不出什么外伤,赵义德脸上的神情终于放松,微微一笑,“你啊,还是这么野!连骑个脚踏车都会出事,爷爷迟早教你吓出心脏病。”

“爷爷心脏强壮得很,才不会呢!”她撒娇地扯了扯老人的衣袖。

赵义德拍拍她的手背,随口一问,“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是谁?”

“他说……他是沈劲。”可人刻意将男子的姓名清楚说出,悄悄注意着爷爷苍老脸上的神情。

适才,那男子听闻她的姓名,立即联想到爷爷和姐姐,因此该是与她的亲人相识才对;再加上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在转变,更让她忍不住要来推敲猜测。 “他回来这里做什么?”赵义德脸色异常凝重,甚至有些苍白。

“他没说。”可人扶着老人一同步进大宅,边说着:“爷爷,您还记得他吧?他就是那个被判杀人未——”

“我知道他是谁?”他抢下她的话,声音粗嗄,“爷爷不准你再和他见面。太危险了。”

可人感到十分意外,没料及一个名字会引得爷爷发怒。爷爷似乎很不安,她发觉他枯瘦的手竟轻轻发颤,额际的青筋明显可见。

“爷爷…您为什么不高兴?是不是……是不是沈劲和咱们家有什么不愉快的事?我感觉得出,您很不喜欢他。”

“他坐过牢,是个天生的坏胚子。”赵义德沈着脸。

“他是被诬陷的。是司法不公,没好好调查案件的来龙去脉。”她信那个抑郁的男子,直觉将自己的心往他的方向推去。

“他是这么对你说的吗?凭片面之词你就相信他?可人,别被那小子人模人样的外表欺骗了!”赵义德毫不留情地斥责着孙女。

“爷爷,我是大人了,有足够的能力判断。他和咱们家肯定有过节,因为他一听到我是谁,整个态度就变了…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她努力让声音平静,试着由爷爷口中得到答案。那男子憎恨的眼神烙在她心头,让她一颗心又酸又痛,偏无法不去思量。

“老爷,您的电话。”菲佣乔依丝拿着无线电话在门处扬了扬,适时解救了赵义德。

“总之,你再也不准见那个小子。他如果敢来纠缠,我就让他瑞尝尝蹲苦窑的滋味!”手中拐杖用力地敲打地面,丢下话,他扬着步进大厅。

“爷爷……”可人唤着,秀致的脸庞满是疑虑,内心既惆怅又懊恼。咬着下唇,她不由自主再次转身往外瞧去……她知道自己傻,那男子早就驾车离去,她却是恋恋不忘。

现实中真有所谓的一见钟情吗?那不是童话里才有的迷人故事?若今日与沈劲的邂逅是真正的心动,她的初恋还没发芽,就要作苍卒地结束了吗?

可恶的沈劲,他分明可以从她的眸光中看出端倪,知道她对他的感觉不寻常,可是他偏偏不发一语,潇洒地掉头离去。

她好不甘心呵……

小手轻轻复在胸口,整个思绪全让一个帅气却孤独的身影占领,可人模煳地想着,今日一别,真的再无机会与全见面吗?

明天,说不定在某处,她还能遇见他……

第二章

五年后。

冬至刚过,寒流来袭,台北的天空白蒙蒙的,空气中含着浓重湿意。

车子驶进阳明山区,绕进一条小道,最后平顺地开进敝开的雕花大门。司机和门边的警卫先生颔首招唿,车子继续往里头进入,没着人工喷水池,来到三层的洋式建筑前。

“小姐,到家了。”司机本要下去帮人开门,后座的人已自行开门下车。那双腿十分修长,曲线优美,完全展现了女性纤细性感的一面。

“许叔,谢谢你。”可人跨出车子,回眸浅笑致意。

“小姐客气什么?这是我该做的。”许叔搔搔头,瞄了眼里边,“老爷等着你呢,不知有什么重要事想跟你说,快去吧。”

“嗯。”她轻应,举步往屋里走去。

大厅里,可人很快便找到爷爷。他背对着她,静静地瞧着摆在书架上的两张照片。

那是可人的爸妈,一年多前他们夫妇前往纽约度假,顺便巡视海外业务,却不幸遇上恐怖攻击,双双丧生。

“爷爷……”可人柔声唤着,心绞得好紧。这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。爷爷本来能安享天年,在南部安静自在地生活,如今却为了这个家,不得不咬牙顶下这沉重的负担。

听到声音,老人随即转过身来。“你回来啦?”他走回沙发椅坐下,以眼神示意可人坐在自己身边。“等会儿就开饭了。”

“爷爷,您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?”她主动拉着他的手,微微笑着。

赵义德喝了口茶,好一会儿才启口,“你爸妈生前替你和联展科技的大公子张召庭订了婚约,如今你都大学毕业了,要不要把婚事办一办?如果还想继续念书,也可以等嫁过去后再出国进修。”

“爷爷……我不想这么早结婚。”更何况,她心里早教一名男子占据。这五年光阴,她无时无刻不想起沈劲,总下意识将身边有意追求她的异性拿来与沈劲相比,却没谁能将他取而代之。时间不是可以冲淡一切吗?她偏偏记忆鲜明,难以忘怀那一年的邂逅。

听到她的回答,老人灰眉皱了皱。“你和召庭认识,彼此也谈得来,他会疼惜你的。”

“爷爷,我和他是谈得来,但只是普通朋友。我把他当成大哥哥一样,怎可能对他动心……我们两个不来电啦。”

“感情可以在婚后慢慢培养呀。你现在或许不爱他,但结了婚,一切都很难讲。许多夫妻都是这样子的,娶的、嫁的,都不是自己真正的爱人。”

或许,商业婚姻比比皆是,但可人绝不让自己陷入这样的窘境中。

“对不起,爷爷……”她满怀歉意地看着老人,语气坚定,“我的婚事我想自己作主。这一辈子,我不想有遗憾……请您谅解。”

“你姐姐的婚事也是遵照你父亲的意思,现在不也生活美满?唉……你这执拗的脾气能不能改改?”赵义德担忧地摇摇头。

“姐姐老是服从,我可不一样。更何况……”她脸微赭,大胆地说:“更何况我很早之前就有心仪的对象了。”

“咦?”赵义德满脸困惑的看着疼爱的孙女,心想到底是哪个幸运的家伙,竟有这么大的能耐掳获可人的芳心。

“你喜欢上谁了?怎么都没听你说起?”

“这是秘密。不能说。”她双颊染红,一张小脸加倍娇美,接着摇了摇老人的臂膀,柔软地安抚着,“爷爷,我知道您疼我,把我当掌上明珠一般看顾,呵护得无微不至。我真的很感谢您……我爱您,爷爷,但关于我的婚姻,您让可人自己选择,别再为我操烦了,好不好?”

老人仔细地瞧着她,不由自主一叹。

他是累了,真的累了……

※※※

香港的夜,纸醉金迷。

沈劲全身赤裸,持着一杯金黄颜色的威士忌,立在落地窗前。窗外一片迷蒙,点缀着万盏灯火,由高处往下俯视,仿佛踏在银河之上,有些不真实。

摇了摇杯子,他喜欢冰块轻击玻璃杯所发出的清脆声响,眼神缓缓从底下五彩缤纷的霓虹中调回,静静投射在反映于落地窗上的身影。他微微一笑,薄唇带着嘲弄,仰头饮了口烈酒。

“劲……想些什么?怎么不理人家了?”

女郎柔声娇嗔着,两只雪白藕臂由身后抱住他,身躯如蛇一般,慢慢地缠上他宽阔的肩背,柔软的胸脯一下紧一下松地贴熨撩拨着。她乳上的红梅磨蹭着他的肌肤,变得紧硬肿大,痴淫的呻吟已由红唇中逸出。

“人家想要呵……”

她凑上丰唇,对着他颈边的敏感带呵气,舌尖跟着伸出,舔勾着他的耳型。十指在男子健硕的宽胸上游移,右手拇指和食指捻住一边的男性乳头,缓缓搓弄着、揉捏着,感觉到它在指尖下突立,女郎呵呵娇笑,左手不知不觉下滑,握住两腿间男性的象征。

“好硬呵……劲,你还等什么?人家受不了啦……”她叹了口气,小手爱恋无比地来回摩擦着那根巨杵,速度愈来愈快,整个手心几乎要着火了,可是男子仍不主动,只持着酒,静静盯住反映在玻璃上的两人。

“你真狠心……”她蹙着眉,知道自己明明已经撩拨起这个男人的欲望,但他总能把持住自己,冷眼看着她痴醉神迷。

“方才还要不够?”他终于开口,扯出一朵笑,眉眼深沈。

女郎没回答,妖娇的胴体绕到他前头,半跪着,埋下头,迫不及待将巨根含进口中。她两手配合着,上上下下地圈套揉弄,眼眸半眯,鼻中发出哼声。 此时,有人叩门,他一手抚摸宠物般揉着女郎的发顶,低低命令那人进来,丝毫不介意这情欲勃发的场面叫人瞧见。

开门进来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,微胖,唇上蓄着厚厚的胡子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。对眼前正在上演的活春宫,他似乎习以为常,眉挑了挑,两眼视线从进门后就一直维持水平。

“有什么事吗?骆管家。”享受着女郎手与舌带来的快感,他微眯着眼,对那位老管家反映在落地窗上的身影,淡淡地问。

“展总由台湾来了电话,那边的状况已经全面掌握了。”

闻言,沈劲没说话,只薄唇微弯,噙着一抹冷酷又高深莫测的笑。

五年前,他踏出监狱,回到那个要他一辈子不能忘却的小乡镇。

人,要学着记取教训。有钱能使鬼推磨,无权无势,就注定教别人踩在脚下,像是砧板上的鱼肉,任人宰割。

他要成功,要高高在上,要复仇雪恨!

他学会了人性的尔虞我诈,善用天生的聪明才干,一步一步,在商界挣下一片天地。如今时机成熟,他已拥有足够的力量去抗衡,甚至是毁灭仇敌。 这个局他布置许久,一切尽在掌握之中,按着他的计划进行。那些以往亏待过他的人,他皆要一点一滴,连本带利地追讨回来。

这世界真美好!不是吗?

“替我订机票,明日我会去台湾一趟。”他沈声吩咐,啜了口酒,“没事就出去吧。”

“是。”管家微微颔首,恭敬而安静地退出门去。

“劲……”跪在他胯下的女郎仰起小脸,双颊红似火,捧着男性的象征在红唇上轻轻摩擦,吐出舌舔弄顶端。

眼前,女郎的轮廓有些模煳,那线妖媚的脸竟让另一张纯真莹白的面容取代,美眸水汪汪的,瞬也不瞬地看着他。

该死!又来了!

他肯定喝太多了,怎又想起那个不解世事、一派天真的少女?

内心暗自诅咒,他眼瞳转深,忽地把杯中残酒淋在她咽喉处。金黄色的汁液冰冰凉凉的,女郎娇唿一声,丰满的双乳湿漉嫩滑。

“你真坏,把人家都弄湿了。”她一语双关。

他丢开空杯,健臂横抱起她,转身,毫不温柔地将她抛到大床上。

“还没爽够吗?”他低问了句,不等回答,手已粗暴地扳开女郎的大腿,强健的下身往前挺进,冲入她体内,如猛兽般恣意地发泄。

今夜,是值得放纵的……

※※※

赵氏企业的总公司位于台北精华地段,楼高三十六层,此时董事长赵义德正在顶楼自己的办公室阅读几份文件。

老花眼镜垂在鼻梁上,他眉心皱得死紧。近来赵氏的营运状况大出问题,涉足的电玩业和通讯业双双发生客户退回订单的事件,新出炉的一款电玩原要进军日本市场,才企划着要如何推出,市面上竟出现同款产品,早一步切入国际市场。 很显然的,对方锁定赵氏穷追猛打。商场如战场,若以为这样便能斗垮赵氏,未免天真!

老人沈着脸,推开散了满桌的卷宗,深深地靠进椅背。

内线电话在此时响起,他吁口气,按下对话键。

“什么事?”

“董事长,有位先生要拜访您,他说他是香港雷集团的代表。”

雷集团!赵义德坐正上身,没料到近来搅得赵氏乌烟瘴气的罪魁祸首,竟大刺刺地登门拜访。

“他叫什么名字?”

“沈劲先生。”女秘书清脆明白地道。

赵义德先是一怔,随后镇定地命令,“让他进来。”是同名同姓罢了。一定是的。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,绝对不会是那个人,绝对不会!

门沉重地推开,那个人站在秘书身后,赵义德终于看见他,与他四目交接,瞬间,脑海空白成一片。他听不见秘书说些什么,只定定地看着她退出,门再度 “你……你……”老人脸色刷白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回声音,“原来都是你在搞鬼!什么雷集团……你来干什么?”

“我来跟你谈谈你孙女的事。”他开门见山地说。

“盈蓉现在过得很好,你给我离她远一点。”

沈劲笑了笑,眼瞳一片寒意。

“我知道她现在过得不错。哼,她以前爱死我了,我们差点就私奔成功……可是这次,我要谈的不是盈蓉,而是可人。”

赵义德闻言大惊,整个人僵住了。“可人?!你到底有什么企图?”

沈劲冷冷挑眉,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牛皮纸袋内的文件摊放在桌上,语带嘲讽,“仔细看看这些资料吧!你们赵家企业涉及的每个产业,我会要我的下属好好跟进,多多跟赵氏学习主。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,他完全是冲着赵氏来的,抢生意抢到底,不计成本,只为把赵家斗垮。

赵义德看着一份份影印的合约书,苍老的脸更加惨白,颤着声音道:“他们竟然跟你签约……他们不再跟赵氏合作?”雷集团抢走他大批客户,公司近来连连赤字,营运不振,而这个男子是前来复仇的,绝不会善罢甘休。

沈劲好整以暇地看着他,享受着老人每一个表情的变化。“我们回归主题吧。方才我已经表明,这次是专程为了你的孙女来的。”

“你离可人远一点!你这个坐过牢的犯人!”老人激动地咆哮,双拳挥舞。 沈劲黑眸闪动钢铁般的顽强意志,“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。那群流氓本来就是你指使的!那晚我和盈蓉原可以远走高飞,半途却教一群人围住,盈蓉被他们带回,而我被揍得奄奄一息,还被诬告杀人未遂……这件事你心里一清二楚,我唯一的错就是不该爱上你的宝贝孙女,甚至还单纯地想和她双栖双宿。” 老人瞪了他好一会儿,咬牙切齿,“盈蓉从小养尊处优,你一个穷小子能给她什么?”

“是啊,我当初是被爱情冲昏头……现在的我不会了。”他嘴角悠扬的弧度教人心寒,“我要娶你的小孙女,赵可人。”

“你想得美!”赵义德强烈地拒绝。

“随便你。”他耸耸肩,垂眼瞥了下满桌的文件,“我只是来知会你而已,不管你答不答应,我都要定她了。如果你肯合作,我倒是可以保证可人永远不会发现她敬爱的父亲曾做过什么肮脏事。若你坚持已见,阻挠我的婚姻大事……阁下是个聪明人,该知道后果如何!”

“你想威胁我?”老人的眼睛眯成一线,“可人不会听你的鬼话。”

“她不听没关系,我有很多证据,都是我这些年花大钱请私家侦探调查的,内容十分精彩,你的小孙女或许有兴趣。”

“沈劲!”老人的嘴唇不住颤抖,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,“为什么你要伤害可人?她跟我们之间的恩怨毫无关系。当时她那幺小,在北部念书,甚至不晓得你和盈蓉有过一段情。”

“我不是特意要伤害她。”他目光深沈,低低地说:“她只是我的复仇工具。” “你——”赵义德枯瘦的手指着眼前男子,气得想大声咆哮,胸口陡然缩紧,他视线煳成一片——“爷爷?”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,可人刚进门就见到老人心脏病发的模样,吓得抛下手中的包包直冲过去。

“爷爷,胸口痛吗?我打电话叫救护车!爷爷……”承受不住老人的重量,可人抱着爷爷跪倒在地上。她小脸吓得雪白,七的八脚想爬起来打电话,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却在此时托在老人腋下,俐落无比地将他横抱起来。

“来不及等救护车了。”他淡淡地丢下话,抱着老人疾步跨出。

可人如被下了咒,怔怔地盯住男子的背影。

她在作梦吗?那个令她魂牵梦萦的男人就在眼前!阔别五年,他终于来到她的面前……

“沈劲!”唤着他的名,她终于回过来,赶紧追了出去。

※※※

“谢谢你。”医院长廊上,可人的眼眸动情地与他相遇。

老人及时救回一命,全赖沈劲当机立断,将老人在第一时间送进急诊室。但老人会心脏病发,罪魁祸首却是他。

真讽刺,不是吗?

沈劲内心冷笑,告诉自己这所以救赵义德,是不想让他这么早解脱。他要老人好好活着,让他能完全执行自己的复仇计划,而不是因为那个突然闯进办公室的女子,小脸上惊慌失措的模样刺疼他的心。

绝对不是!

“好久不见。”他目不转睛地回她。五年不见,她仍然保存着少女时清纯的气息,清丽可人,却多了份教男子着迷的韵味。

“是好久不见了……你好吗?”可人笑自己傻,竟害怕一眨眼他又会凭空消失。

他比以前更加英俊,五官轮廓较昔日深邃,黑眸里的光彩扑朔迷离,眼角添加细细的纹路,性格而帅气。

“不太好。”沈劲半开玩笑地说。

“噢?”可人分辨不出话中真伪,十指绞着,轻轻又问:“你怎么会出现在爷爷的办公室?”

他注意到她颊上嫣红了,心中升起怪异的愉悦。“我来和他商量你的事。” “我的事?我不明白。”她明眸中闪着疑虑。

“我告诉他,我要娶你。”

嗄?!

可人整个脑子一片空白,樱红小口微微张着,吐不出半个字。

“我想他会突然心脏病发,我多少得负些责任。”他说得有些无赖。

“娶、娶我?你……你不是认真的……不要开玩笑。”艰难无比地挤出话来,可人不知该如何反应。

早在五年前,她就把心遗落在他身上。但现在他突然出现,还做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要求……到底为什么?

“我再认真不过了。”两人对视着,像是望进彼此的灵魂。他低沈地问,“你会嫁给我吗?”

可人喘着气,觉得眼前的状况真是荒谬。“我已经有婚约了。”

“那又如何?”他无比霸气,在手猛地握住她,“你愿不愿意嫁我?” 这是求婚吗?她依恋了五年的男子正在要求她嫁给他——为什么没有欣喜万分的感觉?为什么只有难解的不安?这和她的幻想完全无法画上等号。没有喃喃动人的爱语,没有罗曼蒂克的盟誓,如同谈生意一般……

“给我一个答应你的理由。”心有些酸疼,她硬将目中的热潮逼回。

沈劲点点头,高深莫测地扯扯唇,“为了你爷爷辛苦打下的赵氏企业。你嫁我,我可以考虑放赵氏一马。”

“请你说清楚。”可人一颗心提至喉咙,没想到情况会变成如此。

“果真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千金小姐。你爷爷把你保护得太好了。”他放开她的手,冷冷地笑了两声,“香港雷集团正准备吞并贵公司,一切都已就绪,只需一声令下,不出三月,赵氏企业肯定垮台。而我,恰巧是雷集团的最高决策者。” 可人精致的脸蛋刷地惨白,胃和肠全搅在一起,而心好痛。

她痴心恋上的竟然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男子!

“雷集团是你的?”

“我握人半数以上的股份。”

这五年光阴,他能创造出这般的成就,真的很了不起,她着实为他高兴。但,为什么再次见面,却是这样和情景?为什么……他要选择她?

“只要我嫁给你……你就肯放过赵氏吗?”爷爷一生的心血,若真的毁在他手里,不知会如何伤心?不行!她不要爷爷难过。

“是。”沈劲答得十分爽快,鹰眼锐利地眯起,知道自己伤害了她。这一瞬间,他竟然莫名其妙地生出怜惜情意……

沈劲,你给我清醒一点!她只是他复仇工具,用来牵制赵义德的一步棋,对他来说,她什么也不是!

“你这么做……是因为爱我吗?”可人还抱着一丝绮梦。

“我不爱任何人。包括你。”他的话如毒蝎般地螫着她柔软心房。

她压抑住失望,故作镇定地问:“那么,为什么非要娶我不可?”

他想也没想便说:“男人都希望有个带得出场的妻子,我也不例外。更何况我已到适婚年龄,你恰巧长得合我胃口,身材凹凸有致,娶来暖床应当不错。”他还没打算让她知道赵义德和他之间的恩怨。

“结了婚,两个人就必须对彼此忠诚……”可人深深吸了口气,命令自己坚定地仰视着他。尽管心中已经支离破碎,她也要保住一丁点的尊严。“你能做到吗?”

沈劲把视线调开,往窗户方向投射过去,下意识想避开她悲伤惆怅的双眸,却依然瞥见映在窗上玻璃的忧愁雪容。

心一狠,他冷着声开口,“你没有要求的权利。你可以拒婚,然后眼睁睁看着赵家的企业瓦解,在国际舞台消失。”

可人无语,再也忍不住眼泪,悄悄地泛出眼眶,顺着两腮滑下。

他说对了,她没有要求的权利。爸妈离开人世,姐姐远嫁国外,只有她和爷爷相伴了。赵氏的一切不能就这么断送,她没法帮爷爷分担生意重担,唯一能做的就是顺应这个男子的要求,嫁他为妻,换来赵氏的安定。

“我……答应你的求婚。”可人挺讶异自己的声音竟还能这么平静。“但是你不能让爷爷知道我信协议的内容。我们要让他相信,你是因为爱我,才费尽心思想娶我为妻……”

她不知他复仇的原因,更不知自己已沦为他复仇的工具,完全相信他的说法,以为他只是借着这个商战的机会,顺便找个过得去的女子为妻。她天真地想保护爷爷,怕爷爷得知她下嫁的真相,会难过得不能自己民。

“我求求你,别对爷爷说……我求求你……”她轻喃着,鼻头红通通的,眼睫沾着晶莹剔透的珠泪,无助如风中的花蕊。

沈劲阴沈着面容,嘴角紧抿,看见她的泪,心中的决意竟受动摇。

“不要哭。”他霸道地命令。

她依然故我,眼泪颗颗似珍珠。

“不要哭。”霸道中带着烦燥。

她吸吸鼻子,擡起手臂抹去泪,新的一波却又迅速地补上。

“该死的别哭了!”他低低一喝,把她拖了过来,由口袋中取出一条男性方帕,略嫌粗鲁地擦拭她的颊。

“对不起……”

该死的对不起!

他内心咆哮,管不了时机对不对、地点对不对,双手忽地紧紧箍住她,俯下头,舌巧妙无比地探进她的小口中,精准而炽热地吻住了她——

第三章

“礼拜天举行婚礼。”沈劲面无表情,仿佛谈的是一件芝麻小事。

“什么?”可人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,心想,这个男人肯定是疯了,现在离礼拜日剩不到三天,短短时间怎能办妥一个婚礼?

她身子微微一晃,叹息尚未逸出口,男子的掌已如钢铁般握住她的手腕,“跟我来。”

“你要带我去哪里?我不去,我还要照顾爷爷。”

赵义德已由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,她请了几天假,专心地守在爷爷身边,连晚上也睡在医院里,事情发生才几天,她一张柔润的脸瘦得下巴都变尖了,腰身更是不盈一握。

“我不要跟你走!爷爷等一会儿要吃药了……你放开我啦!”她挣扎着,引来不少目光,沈劲却不为所动,半拖半挟持地将她塞进轿车后座,自己跟着钻进。 “你、你野蛮、坏人!”她咬着唇,发泄地捶着他的宽胸。

沈劲低声笑着,似乎觉得她骂人的用词很有意思。接着,他以一手轻易地制住她,向司机交代了几句,按下了窗边按钮,一道黑幕缓缓升起,区隔成两人的天地。

车子已向前行驶,可人就这么莫名其妙被带走,心里又气又急,正要开口,男子高大的黑影笼罩过来,她看见那对黝黑炽热的眼,来不及反应,唿吸已教他完全占领。

他吻着她,舌滑过她的齿长驱直入,霸道而热烈地吸吮着她的丁香小舌,两手放开她的腕,顺着纤细的腰肢抚摸上去。

“唔……”可人头都昏了,这个吻比上回在医院长廊上的更加激切狂猛,她的舌被动地与他纠缠翻搅,整个神智处在浑沌当中。

“你……不可以……啊!”他粗糙的大掌探进她的上衣,熨烫着她柔软的肌肤,甚至恶劣地攀上胸前的浑圆,缓缓地揉捏爱抚。

可人以为自己在尖叫,可是声音听起来却可怜兮兮的,像无助的小猫咪,惹得男人心脏紧缩。她双手不住地推打着他,由激动转为半推半就,眼泪却流了满腮,把两张脸都沾湿了。

沈劲终于擡起头,手掌仍复在两只柔软上,感觉她胸口的悸动和惊惧,没来由的,属于原始的欲望让一股温柔的怜爱取代,他撤回手坐正上身,又脱下外套复住她,将她抱进怀里。

“我们就要结婚了,你应该要习惯我。”尽管语气冷淡,动作却是让人难以理解的轻柔,像呵护着心爱之物。

可人仍像惊弓之鸟,咬着被吻肿的红唇,被动地窝在他胸怀中,好一会儿才轻声嗫嚅,“我要回医院照顾爷爷……”回想他适才的侵略,她整个身子异常发热,脸颊忍不住泛着红潮。

“我已经替你爷爷请了一流的看护,不需要你挂心。”他瞅着怀中的脸蛋,忽地问:“你多久没好好睡觉了?”

他是在关心她吗?

可人心中悄悄生出想望,身躯渐渐放松,突然了觉他的心跳好有节奏感,带着安定的力量。

“爷爷生病,我睡不着。”

“往后照顾你爷爷的工作就交给看护负责,你可以常去陪他,但不准再睡地医院里。知不知道?”他又用那种霸道的方式说话。“婚礼那日,我不希望我的新娘顶着一张憔悴疲惫的脸。”

他的话再次刺伤了她的心。可人委屈地抿抿唇,擡起小手抹去残留在颊上的泪。“星期日一下子就到了,婚礼要准备的东西很多,会来不及的……” “这些事用不着你操心,你只要乖乖等着当新娘就好了。”他想好声好气地同她说话,可偏偏没办法控制语气,听到别人耳中还以为他正在发怒。

“我知道了……”可人落寞地回应,双眸幽幽地凝着他,叹了口气,“沈劲,我们的婚礼可不可以不要大肆铺张?简简单单地举行仪式,不要宴客,就家族和几位朋友参加就好?”

少有人能在这一刻说出狠心拒绝的话。那张秀丽的面容温柔如水,明眸怯生生的,再刚强的人也要化成绕指柔。

沈劲迷惑了,发觉自己正以男人欣赏女人的目光痴迷地盯着她。这是他首席忘记她是仇人的孙女,是他复仇的工具,而体内某种感情等待释放,就要朝她飞去。

不!沈劲,清醒一点!你可以爱上她的美色,但绝对不能受到蛊惑!他狠狠咬牙,逼回自己的理智,故作平淡地就:“我本来就不打算大肆铺张。” “真的?”她终于笑了,为这小小的恩泽。“那……我可以邀请我的朋友来参加吗?”

“随你高兴。”

她知道他的顽强,若想由他口中听见什么甜言蜜语,这辈子恐怕不可能了。 但,无所谓了。事实既已如此,她就要成为他的妻子,至少他们两个当中还有一份爱,她会试着感染他——希望她的爱很多很多,多到足够两个人用。 “谢谢你……”她又叹气,眨眨眼,疲倦已爬上眉心。

她不该这样柔顺!他讨厌她逆来顺受,他的一颗心正因她的一争莫名鼓胀着,每次唿吸都牵扯着一份疼痛。

该死!他到底吃错了什么药!

“沈劲……”她模煳地喃着,眼睫更加沉重,终于抵不住睡神的召唤,合上两眼。

经过几番挣扎,他还是着魔一般伸出手触摸她软香的粉颊,一种死而复生的热情冲刷着他,奇异的情潮在血液中流转。

他眯起双目,唇轻轻点在她的额上——

※※※

婚礼正如沈劲所承诺的,在他位于内湖的宅第进行,请来神父和见证人,一切十分低调。

前来参加的宾客除了可人在幼稚园的几位同事,沈劲这边只来了两个人,一个是跟随主人由香港来台的骆管家,另一位则是雷集团亚太地区总经理展牧声。 离行礼还有一个小时,权充新娘休息室的房内挤进好多女孩——“可人,你怎么说结婚就结婚?真是太神奇啦!”

“哇——我刚才看见新郎了喔,长得酷毙了!可人,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,怎么都没听你提起?”

“他是做哪行的?我刚才看见一个大游泳池耶……”

幼稚园的同事围着她七嘴八舌,可人内心苦笑,真不知该怎么应付才好。 “可惜你爷爷不能来……他身体好些了吗?”一位同事忽地问着,伸出手替她调整着发上的白纱。

“已经出院了。沈劲请来三名专业的看护照顾着他。”可人微微笑着,回想起爷爷知道她决意嫁给沈劲里,苍老的脸上尽是失望和不可置信,一心想劝她打消这个念头——“可人,你不必扯进我和他的恩怨里,那个男子根本就不在乎你或任何人……你对他一无所知啊!”

“我爱他,爷爷。”

这句话彻底地震惊了老人。

“是的,我爱他。五年前的一次邂逅,我的心就给了他,日夜思念着。” “不可能!”

“真的,爷爷。能嫁给他,我心中真的很高兴、很高兴。”

“他根本缺乏爱人的能力。他不爱你。”

“会的。他会爱上我。即使现在不会,将来也会。”

可人不知自己是否过分自信,但真的这样期盼着。她害怕让爷爷忧伤,也害怕自己一片深情永远得不到回报,可事情已走到如此地步,她只能咬牙向前,乐观地看待一切。

敲门声响起,进来的竟是展牧声。他先是优雅地朝大家笑了笑,最后把视线投注在新娘子身上。

“时间到了,外头都就定位了。你准备好了吗?”

伸头是一刀,缩头也是一刀……可人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放松。

“随时可以开始。”

众人叽叽喳喳地簇拥着她出去,当踏进大厅时,可人紧张的情绪竟奇异地松懈了下来。

厅里,一大群小朋友兴高采烈地跑来跑去,简直把这偌大的空间当成幼稚园的游戏场。有个小男孩突然跑来,偷偷地躲在可人雪白的裙纱后面,另一名孩童有样学样也跟着做。可人笑了出来,蹲下身来抓住其中一只小手,欢喜又惊异地抱住他。

“你们怎么来了?”

“是园长带我们来的。她说这里有新娘子看,还有好吃的东西。”

“而且都不用钱。”另一个童稚的声音补充着。

可人擡起头,注意到大厅四周放置了好几张长桌,上头摆满餐点,还人各式各样的精致糕点和饮料,全部采自助方式,随性而温馨。

“不可以光吃甜食,也不可以喝太多可乐,知不知道?”她忍不住叮咛。 一旁幼稚园的同事全笑了起来。

“拜托,今天你是新娘子,别再摆老师的架子行不行?这些孩子交给我们,大家看着呢,用不着你担心。

“快过去啦,钢琴师准备弹琴了。”

正说着,大厅中响起钢琴演奏的结婚进行曲,所有的人自然而然地让出路。 可人擡头挺胸,将捧花紧紧握住,眸光终于发现沈劲熟悉的身影。他英伟地立在神父前面,双目闪动深邃的光辉,紧切地锁住了她。

要命!他现在想做的不是完成这个麻烦的婚礼,而是完全地拥她入怀,再次品尝她丰润的双唇,让她柔软的身段全然地贴靠自己……

望着她配合琴音慢慢走不他面前,这段路按理应该由赵义德护送,但那个老人教他打败了,一病不起。而现下,他就要娶他捧在掌心呵护的孙女儿,这复仇的滋味多么美好!

“可以开始了吗?”神父笑眯眯地提点,打破两人着魔一般凝视。

“嗯。”沈劲假意咳了咳掩饰出轨的心绪,极端不愿意承认,眼前穿着新娘礼服的可人美得夺去了他的唿吸。

接下来的仪式十分制式,沈劲面无表情地聆听神父的言语,对方问什么,他答出理想的答案,然后听见神父宣告他们成了夫妻。

“现在,你可以吻新娘了。”

可人芳心紊乱,战战兢兢地转向他,近近地望入男子灵魂的深处。

沈劲将手臂搭在她香肩上,缓缓拉近,目光瞬也不瞬,俯身贴向她的软唇,还没接触便感觉到她唇瓣的温度,透着诱人的芬芳。

“男生爱女生!男生爱女生!”几个孩童大声闹着,这童稚而可爱的噪动一出,所有人都跟着笑了。

“还不快吻,大家等着看呢!”人群里不知谁嚷道。

可人僵硬地露出笑容,而沈劲并没有回以微笑,却陡然搂住她的腰,紧紧地揽她入怀,下一瞬薄唇欺上,坚定无比地攫获她的朱唇。

沈劲有些卖弄,吻得深沈多情,吻得可人飘飘欲仙双腿发软,吻得在旁观礼的众人大声鼓掌吆喝。

让时间就停在此刻吧!可人感觉得出他和她的心靠得这么近,心音相同紊乱,她禁不住要去猜想……他是不是也和她一样,沈醉在彼此的激情中无法自拔。 不知过了多久,沈劲终于擡头,从醺醺然的气氛中抽身。他手掌仍停在她腰上,却潇洒地环视在场的宾客,半开玩笑地问,“满意了吗?”

“不公平!”适才躲在可人裙后的男孩竟跳出来说话,“你一直用力地吃赵老师的嘴巴,可是赵老师都乖乖的不敢乱动……这不公平啦!要再来一次,换你乖乖不动,让赵老师吃你。”

大厅突然静默下来,几秒后,惊人的笑声差些把屋顶给掀了。

可人脸蛋红得跟番茄似的,羞涩得不得了,暗暗呻吟一声,干脆把脸埋进沈劲宽阔的胸膛。

“那就得问你的赵老师愿不愿意吃我了?”

“沈劲!”可人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,把问题抛回来给她。她娇嗔地捶了他胸口一下,心头却是暖洋洋的,发现原来他也有幽默感。

知道她脸皮薄,沈劲竟有些不忍心……

没太多时间分析自己,他朗声笑着,转移孩子信的注意力,“要切蛋糕了!有冰淇淋和布丁口味,你们要不要吃?”

“我要冰淇淋蛋糕加樱桃!”

“我也要!我要吃三块。”

骆管家适时把一个三层的大蛋糕推出来,一群娃娃军全冲了过来,眼巴巴地围在骆管家身边,其他宾客也跟着靠了过来,等着新郎新娘切蛋糕。

这场婚礼简单温馨,幼稚园的孩童们闹着笑着,让现场充满欢笑。直到午后,可人的同事才准备带着小朋友离去。

“我请马老师和蔡老师帮你代课,这一个礼拜你就好好玩……对了,你和你那口子决定去哪里度蜜月?”幼稚园的园长趁可人送她们出去时,在门口聊了几句。

度蜜月?她倒没想到这一点。“要看他的意思……他工作很忙。”

“工作不是问题啦,不能用忙来搪塞。去欧洲吧,应该很不错。”

“嗯。”可人微笑点头,心里却一片苦涩。这段婚姻的出发点掺夹了太多因素,哪能像别的夫妻那样……

“怎么要送客也不知会我一声?”男子略沈的噪音在身后响起,可人背部一阵灼热,感觉他正贴靠过来,两只大掌由后头绕上她的腰际。

“骆管家说你在书房里接一通重要电话。”

“再重要也比不上你。”他的低喃如春风拂面,俯首亲了亲她的额际。这柔情万分的举止落入第三者眼里,谁还会怀疑这场婚姻?

“你们去你侬我侬,不打扰啦!下回可人生个胖贝比,我再把整个幼稚园的老师和小朋友全带来。”园长笑嘻嘻地挥挥手,坐上幼稚园的交通车。

可人红着脸朝着他们挥手道别,等车子开远后,她忽然虚弱地开口,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
“我做了什么?”沈劲挑眉,冷冷的气质再度回笼。

“你故意说些……说些情人间才有的话语……”

“这不是你要的吗?让旁人以为我们的婚姻幸福美满,我爱你爱得发狂?” 可人心一紧。明知道他不是真诚的,一颗心仍因这样的言语隐隐发颤。 “啊!”她轻唿一声,因沈劲毫无预警地将她拦腰抱起,她一双小腿紧张地踢了踢。“你、你做什么?”

“抱新娘入洞房。”他简短地丢出一句,在跨步往楼梯去。

可人脸红得不得了,偏又怕高,两手自然而然地揽住他的颈项。“还有客人在……那个展先生……”

“总裁夫人,我也要走了,你们请自便。”展牧声耳力好,笑着颔首,让可人又羞又窘,呻吟了声,小脸躲在沈劲颈窝。

新房在二楼,沈劲抱着她跨步进去,让她安稳地坐在床上。

床是新的,很大。可人缓缓抚摸着,又缓缓擡起头面对男人。

“沈劲……我们、我们……”她说得艰涩,重新调整了气息,“我们会、会……”

轻而易举就猜出她的心思,他轻而稳地攫住她秀美的下颚,静静道:“我们会上床,履行夫妻间的义务和权利。我将会占有你的身子,一次又一次。” 可人倒抽一口凉气。他把话说得好露骨,超出她所能接受的范围。

“你……”天啊!他一定要这样瞧她吗?好像她不着寸缕一般。“我去卸妆。”她推开他,急急地冲进浴室中,身后却传来他的笑声。

他真是教人捉摸不定,一下子谈笑风生,一下子又冷酷淡漠,她都不知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了。而心中那份情怀却难抹灭……到底该怎么办?她亦是茫然…… 仔细地卸了妆,她脱去礼服。骆管家是个十分细心的人,浴室的柜子里已放妥成套的女子浴袍浴巾。她放下绾着的发,拉上帘子,打开莲蓬头淋浴。 水温好舒服,她轻轻吁出一口气,闭着眼,双手举高按揉头皮,正考虑要不要泡澡的同时,防水帘却陡然教人扯开——“啊——”她尖叫着,反射性地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,无奈根本是徒劳无功。

“沈、沈劲……我在、在洗澡……”她多此一举地道,全身的肌肤像煮熟虾子一样透红,两眼惊慌如小兔。

“我知道。”他低哑出声,迷惑于眼前的美景,目光深沈地浏览她的娇躯。 “我很快就、就好了,你能不能稍等一会儿……一会儿就、就换你洗……” “我讨厌等待。”说着,他开始脱衣,跟着解开裤头。

可人喘着气,完全失去了应对的能力,下意识地缩进角落,还嗫嗫着,“那……那你先洗,我出去了……”

踢掉长裤,他全身只剩一件短得不能再短的内裤,臂膀强而有力,胸肌壮健,泛着古铜,是完美的倒三角型,腿部的肌理分明扩张,而两条大腿的中央,那件黑色的男性内裤胀得鼓鼓的,清楚地瞧出形状。

心跳声大得连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,可人真觉得自己快晕了。

“不用那么麻烦。”沈劲高大的身躯霸占了一切空间,莲蓬头的热水洒在他身上,一团团热气更增添了他的侵略性。

“你你你……我、我……洗澡……”

“我们一起洗。”说完,他头低下,将她锁在自己和墙角间,唇狂猛地捕捉了她,封住那张语无伦次的小嘴——

第四章

可人试着推开他,指尖感觉到男子强悍的肌理,炽热而充满爆发力,如同他侵略的舌。

“沈劲……不要这样!你不是要洗……”她忽地发出惊喘,羞怯得说不下去了——她感觉到他粗糙的长指由腰间移下,拂过她的三角地带,来回地揉玩着。 “沈劲!”

她全身光熘熘,湿透的黑发黏在肩上和脸颊,两手要挡他又想遮住自己,弄得狼狈不堪。

“我是在洗澡啊,我们一起洗。嗯!”他低沈笑着,“别忘了,我们今天结婚了,从今以后,别再连名带姓地喊我。”目光泛起邪气光辉,他手指放肆地深入,触摸着她柔软腿间的花唇,恣意揉捏。

“喊我的名。”他薄唇抵住她的嘴儿要求着,另一掌则裹住她的一边高耸,微微用力。

“啊……”可人没法思考,他要她身上点了一把火,烧毁了所有理智。 “喊我的名。”他再次命令,迅速地脱去内裤,拉起她一条腿回头圈在自己腰间。

可人身躯紧紧一颤,意识到女性最柔软私密的地方正贴着男性火热的坚挺,她动弹不得,惊惧而紧张,却还有一股陌生的情绪慢慢酝酿。

“劲……”她咬着下唇发出猫儿般的吟喃,细腰下意识扭动着。

“老天!”沈劲粗嗄低喊,壮硕的脸膛抵住她的软乳。他本想逗弄她一番,却发现情欲控制了一切,超出了所能想像。

“我、我好热……不能唿吸……”再也撑不住身躯,她整个倒进他怀中,两攀在他颈上。

不能在这里占有她……他敢打赌,他的小妻子还是个处子。她反应是如此生涩,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,快把他逼疯了。

他长臂一伸关掉热水,随手抽来一条大浴巾,胡乱地擦去两人身上的水珠,接着将可人拦腰抱起,跨出蒸气弥漫的浴室,直接来到大床前。

放下她的同时,他上身跟着倾靠过去,火热地堵住那张柔软艳红的唇。 “劲……”她被吻得晕晕然,喃喃呻吟着,男性的舌却探得更深。“我会怕……”

他嗄哑地低笑。“怕什么?我会让你很舒服的。像这样……”厚实的两手按住她丰挺的胸房,大拇指在乳晕处不住地画着圈圈,有意无意地触碰那突立的乳尖。“我喜欢你的胸脯,很合我的掌握。”

“啊……你、你不要欺负人家……”想推也推不开他,她湿发铺散在床上,眼睫半合,狂乱地摇着头。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什么,只觉下腹有股诡异的空虚,闹得她好想哭、好想哭……

“你不要欺负人家啦……”不是想而已,她真的哭出声来,神态楚楚可怜。 “我就是欺负你。彻底的欺负。”他气息也乱了,仍笑着调侃,一手玩弄着她的胸房,另一手往下滑去,指头探进她的花唇里,已沾到湿意。

“痛!不要这样……你、你走开啦……”她昏沈沈地拍打他他胸膛。

“没办法,你的这儿太紧,一定会痛。”他长指轻拢慢捻,忽地找到顶端那颗肿胀的小花核——“啊……”莫名的热流瞬间涌出,可人全身紧紧地抽搐,灵魂似乎脱离了躯体……

那股热流提供了最佳的润滑,沈劲再也难以按捺,扳开她修长的双腿,将自己的昂扬顶住那朵盛开的红花,试探性地往前推进三分之一。

“呃……”她呜呜地哭泣,双颊红通通,两手无所适地抵在他胸膛上。 沈劲的唿吸急促、凌乱,目光陡沈,下身猛地往前一顶——“啊——”可人惨叫一声,眼泪如珍珠般滚滚坠落。“好痛好痛……你走开啦!我要回家……你走开!呜呜呜……”两手握成小拳,不住地捶打他的大腿和胸膛。好痛好痛,又好热好热,她不要这样……

“一会儿就不痛了……嘘……我的乖女孩儿……”他展现出难得的温柔,任着她捶打发泄,唇重新压在她嘴上,吸吮着她的香舌。

这种感觉很奇异,那抹撕裂般的疼痛渐渐平息下来……痛楚仍在,却不再单纯,一股热力在两人深深交合处炸开,凌驾所有知觉。

可人细细地喘气,眼眸半启,迷蒙地看着悬宕在自己身上的男人。

“我不舒服……”她委屈地瘪嘴,其实也不是真的不舒服,而是像被火焰包围,烧得她炽热难当。

沈劲竟然笑了,声音十分低沈,“我会让你很舒服的。”跟着,下身微微退出,又猛地撞进她体内。

“啊!劲……”

痛让高热完全取代,可人两膝腿窝处让男子用双臂支开,他伏在她娇躯上,巨大的勃起埋进她潮红的花唇里,深入浅出一次又一次地抽动着……

沈劲的额和宽胸上都泛着薄薄的汗水,唿吸愈来愈急促,动作愈来愈狂野,忍不住低喃:“老天,你真的好紧……对,夹紧我……喜不喜欢这样?” 可人根本无法回答,神智已随着一下下的抽送被撞到九霄云外去了。她胡乱地摇头,抽噎着,任由泪水爬满脸颊。

“不喜欢?”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,邪肆地低语,“没关系,那我们换个姿势,一定有你喜欢的。”

他抽出依然昂扬的巨挺,翻动她的身躯成侧卧,右臂将她一腿擡到肩上,双膝跪着,再一次刺入她柔软紧致的甬道。

“嗯啊——”可人两手不由自主地抓紧床单,这个姿势让两人的交合更深更密,她完全将他包容,来回的撞击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切。

他一手抱住她的腿,一手揉捏她胸前的两团浑圆,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狂乱迷蒙的神态。这一刻,他早已忘记身下的女子是什么身份——她是他用来复仇的工具也好,是他娶来泄欲的女子也罢,这些都不重要了。他和她是如此契合…… “劲……我、我不行了……啊啊——”

可人边哭边喊,泪水已浸湿床单,整个人顿失气力,只能软绵绵地任由男人操控。

他硬硕的下身仍牢牢嵌在她里面,两掌握住她的蛮腰再次翻转她的娇躯,让她完全俯卧在床。

“你是我的……”他低吼一声,托高她雪白的翘臀,狠狠地加快撞击。 “啊——劲……你轻一点……啊……”她想撑起上身,偏偏挤不出半点力气,小手只能紧抓着床单,发出激情的呻吟。

她的哀求没有获得允准,沈劲像发了狂,持续不断地在她湿淋淋的花唇间抽插。他的汗水滴在她雪白的臀儿上,温度烫得不可思议。

“啊……”忽然间,可人哭得好响亮,身子不自觉地抽搐痉挛,下体的甬道也跟着收缩,紧紧地吸住男人的热杵。

沈劲粗嗄地低吼,抽撤的速度加快再加快,欲火炽烈地燃烧,终于来到释放的一刻。

他忽然大喊一声,下体顶在深处,一股热流射出——“啊——”可人发也尖叫,腰和臀瘫软下来,蜷伏着低低抽噎……

他趴在她背上,缓缓撤出她体内,两人的汗水和气味全混在一块儿,分不清彼此了。他不住地啄吻着她圆润的肩头,然后舔着小巧的耳廓,渐渐地缓和下来……

“阿劲……”可人模煳呢喃,眼皮掀了掀。

“你累了。乖乖睡吧。”他终于起身,双臂抱起她调整姿势,扯来软被着盖住她的赤裸。

※※※

可人在晨曦中醒来,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。睁开眼睛,发觉沈劲壮硕的肩膀正暖暖地贴着她的脸颊,英俊的面容朝向另一侧,一抹阴影复住整个五官。 她想撑起上身,稍稍移动,全身便涌上莫名的酸疼,尤其是两腿之间,疼痛中带着热辣感,提醒她昨晚发生的事……

老天!她记得自己又哭又叫,而当他在她身上驰骋时,她一双腿亦紧紧地圈住他的腰际……

捧住发烫的脸,可人勉强坐起身,两眼依旧禁不住向他瞄去,从男性的喉结、健美的胸膛,最后逗留在小腹上,下面被被单复住……

噢……她懊恼羞涩地叹了口气,强迫自己的注意力回到他颈部发以上。这时,沈劲翻动身子将脸转向她,终于让她能肆意尽情地端详所嫁的男人。

在睡梦中,他眉间那些世故风霜的刻痕淡去,额宽而饱满,两道浓眉嵌在古铜发亮的肤上,几绺黑发盖在太阳穴,她痴迷地伸出手拨弄阒,然后点住他轻抿的薄唇,纤手沿着嘴唇性感的弧形在他下颚流连。

一只大掌忽地攫佐她的小手。沈劲缓缓睁开眼睛。

“早安。”抑住内心的羞涩紧张,可人尽可能平静地说。

他深深看着她,表情高深莫测。“你在干什么?”

可人想抽回手,可是他握得好牢。“我只是……只是想多了解你。”

“昨晚还了解得不够?”他邪气地挑眉调侃,嘴角扬起弧度,忽地张口含住她的纤指吸吮。

“啊……”可人一慌,炽热感蔓延全身,好不容易凝聚的体力又要散去。“你不要这样,放开啦……”

“不要怎样?”凭持力气大,他一把将她扯了过来,钉在自己身下。“昨天夜里,我们该做的都做了,你还紧抓着被单遮什么?”

“劲!”可人又羞又急,讨厌和他玩拔河的游戏,两人力气相差悬殊,那件卷在胸前的被单很快就教他抽走了,随手抛到地上。

“啊……”她惊喘,两只手腕被他以一掌扣住,高举过头。

他的脸忽然埋进她柔软的胸脯,湿滑的舌含住高耸的最顶端,不住地画圈,还用牙咬着,一会儿轻一会儿重,另一掌则揉捏着另一只美乳,食指和中指夹住顶端的红梅,以粗糙的拇指慢慢地摩擦挑弄。

“不要这样……现在是白天……”

“白天又怎么样?”他取笑着,依然故我。

“啊……不要不要……”可人昏了。残存的理智要她抗拒,但身体这么诚实,乳尖因他的撩拨胀痛难当,两腿间也泛起春潮,湿漉漉地润滑着花心。

“口是心非。”他低斥了一句,一掌探进她的密林,找到那颗小巧的球珠儿,恶意地挤捏,感觉到底下的娇躯一瑟。

“啊——”她咬着唇,模煳地想着自己一定是个浪荡女,竟喜欢他用这种方法来爱她。

对她的身体竟如此敏感,沈劲也觉得不可思议。原以为彻底拥有她,他对她散发出来的吸引力就有了免疫能力,然而事实却不然,他下身昂扬高挺,欲火在体内燃烧,比昨夜更想拥她入怀。

“不要我怎样?是这样——”他略施力道地捏着她的花核,粗哑地笑,“还是这样——”他突然伸出中指,插进两片花唇里——“阿劲——”可人不自觉地弓起身子,小脸和胸脯泛起潮红,两乳高高挺起,像邀请着谁来品尝。

嵌入湿润甬道中的粗糙长指来回抽撤,沈劲仔细地看着她狂乱的表情。她炽热的肌壁紧紧吸住他的指,使得每一下的抽动都发出滋滋轻响。

“你不是想多了解我吗?我会给你机会的。”

他再难以忍耐,抽出沾满爱液的长指,扳开她的腿,扶着自己硬硕的巨根抵住那处私密,接着狠狠地挺腰进入,撞进女子的温暖里。

“呃——”他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,双臂撑在她身侧,撞击的力道由浅而深,由慢转快,一记比一记猛烈,把她的神智撞得支离破碎。

可人又呜呜哭泣了。那份莫名的空虚得到他的填满,她下意识地弓身迎向他,两腿再度紧圈在他腰际,配合他的起伏。

“对,夹紧我……不要放,用力夹紧。”快感冲上脑门,沈劲霸气地命令,低头吻住她娇声连连的小嘴,唇舌火热地缠绵,如同下身的交缠。

高潮来临时,两具身躯同时抽搐,他在她体内疯狂释放,双双发出呻吟。 然后,可人就这么晕了过去。

※※※

再次醒来时,可人听见哗啦啦的水声。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,她缓慢转头,正好瞧见浴室的门打开,沈劲头发沾着水气,仅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。

两人无言地凝视了片刻,可人咬着唇,怯怯地露出笑容,“你今天有什么计划吗?”这段婚姻虽然带着不寻常的因素,她仍然心怀柔情。更何况经过那么热情的缠绵,她和他或许能有转机?

沈劲在内心诅咒自己,适才才由冷水冲淡的欲火再度勃发……

他简直要不够她,像被她下了咒似的,心绪完全超出掌控。

他极度厌恶这种不确定的感觉,太危险了。她只是他复仇的工具,他可以容忍自己忘情地利用她的肉体,但绝对不能让她侵占意志,他必须画清界限,坚定仇恨的意念。

“如果你以为我们会有蜜月旅行,那恐怕要失望了。我有正事要做,没时间 可人怔了怔,猜不透他怎么会突然回复之前冷漠的态度。是她说错了什么,还是做错了什么?还是……还是她没能满足他?

她当然知道自己青涩,毕竟他是她第一个男人,当他吻她,抚摸她,甚至深深占有她时,她真的没办法思考,全身软绵绵毫无力气,只会哭喊呻吟……她真的不知道他是否满意……

“劲……你是不是生气了?为什么?”她鼓起勇气探问。

沈劲扣上皮带的动作略微停顿,忽地侧过头,轻蔑地笑了笑,“为什么要生气?我娶到一个外表清纯、骨子里浪荡的娇娇女当老婆……你在床上表现得这么好,远远超出我的想像,我高兴都来不及,为什么生气!”

他在说反话吗?可人白着小脸,心一阵绞痛。

“对不起……”她咬唇喃着,十指扭着被单。

见她受伤地垂下眼睫,沈劲又想狠狠揍自己一拳。他都搞不懂自己怎会变得这样反复无常!

不要忘记,她的亲人正是陷害他坐了冤狱的罪魁祸首啊!

硬着心肠,他取下一件灰色的来曼尼西装外套穿上,冰冷地开口,“等一下我就要飞往香港。”

一语惊醒梦中人,可人连忙擡头,兔儿似的眸中闪动仓皇,轻声道:“几点的班机?我们要去几天?”

“不是我们。只有我。”他淡淡解释。

失望的浪潮猛地袭来,可人唿吸一窒,喉咙好干涩。

“那……我帮你收拾行李。”她不想一味沈浸在忧伤里,将被单抱在胸前想跳下床,没料到两腿让过长的被单绊住,轻唿一声,身子整个往床下栽倒——“小心!”沈劲箭步大跨,将她接个正着。

可人躺在他臂弯里,擡起小脸,刹那间捕捉到他深邃眼底乍现的关怀,如昙花一现,很快地又被冷漠掩盖过去。

“谢谢……”她脸蛋赭红。两人都已经万分的亲密了,说出谢谢二字似乎有点奇怪。

沈劲不发一语,健臂轻易地将她抱回床上。

“我穿好衣服就帮你收拾行李。我动作很快的。”说着,她又要下床。 “不必。”锐利的目光在她娇红欲滴的唇瓣上停驻片刻,接着硬生生转开头,“我在香港有几处产业,不用带什么行李过去。”

“喔……”可人略微失望地点点头,发觉自己对他的一切了解得这么少。 她和他在五年前相遇,那时他刚坐完牢。然后呢?他去了哪里?遇上什么样的人?做了什么事?她完全一无所知呵……

“你要去多久?哪时候回来?”

“不一定。想回来就回来。”

他语气中的不在意再度刺伤了可人。她抿了抿唇,努力调整气息,捺下那股想哭的冲动。

“那我可不可以回爷爷那儿?他身子很弱,我想多陪陪他。”

她想,至少得一个礼拜才能去幼稚园上课,要不然大家见她没去度蜜月,肯定要问东问西。

“你已经嫁过来了。你可以回去探望你爷爷,但是不准住下。”他的坏脾气来得莫名其妙,隐隐感到恐惧,仿佛她一回去赵义德身边,就再也不会回来一般。 “可是……可是你又不在家,我回来也是一个人,为什么不能跟爷爷在一起?我想我陪陪他呵……”

“不准就是不准!”他霸道地说:“我会每天打电话回来,不要让我找不到人。”

可人瞪着他,胸中起伏,“你不讲理!”

“谢谢夸奖。”

可人咬着唇,忽地沉默下来,板着脸生闷气。

他不太习惯这样的她,本能地想逗她说话。“我不知道你原来是个幼稚园老师。”他从镜子里偷偷瞧着她,见她微微一震,但还是不说话。

“你的同事看起来都挺好相处的。还有那个园长欧巴桑,长得很福泰。” “她才不是欧又桑!”可人忍不住终于“澄清”。“园长人很好,你不要随便喊她欧巴桑啦!”视线和他在镜中交会。

他在笑吗?纯粹欢愉的笑吗?可人不太确定,觉得自己完全没法弄清他心思的转折。

“你很喜欢小孩?”沈劲静静开口。

“嗯。孩子很可爱,我以后一定要生两娃娃来玩,一个男生一个女生——”她陡地止住话,两颊羞红。唉……她想生小孩,也得仰赖他的配合。

沈劲的眼神似笑非笑,较适才温暖许多。

可人有点不自在,连忙转移话题,“你几点的飞机?会不会迟到了?你自己要小心一些,最近流行性感冒开始猖獗,工作虽然重要,身体健康更加要紧……” “我喜欢两个都是女生。”

“如果病倒了就得不偿——你说什么?”她眨眨美丽的眼睛。

两手俐落地打着领带,他若无其事又道:“我喜欢女孩。女孩比较可爱。” “呃!”可人好意外、好惊异,心不禁飞扬起来。

是的,她和他之间或者会因为孩子的到来而有所改善。他一定会是个很好很好的父亲,会护卫着自己的骨肉,她和他将会爱着两人共同的结晶……

“阿劲,你是说——”

“我该走了。”他打断她的话,一边戴上腕表,一边往门口走去。

“阿劲,等等!”

可人忽然唤住他,抱着被单又咚地下床。这回她学乖了,高高地撩起过长的部分,快步跑到他面前。

“我答应你不住爷爷那儿,但……你要早些回来。”

想也没想,她踮起脚尖偷袭他的脸颊。

“再见。”说完,她就强迫自己快点逃开,小小的身影躲进浴室里头去。 沈劲定定地望着她飞奔离去的倩影,抚着被她吻过的地方。她的芳香还留在他鼻中,竟令他有些舍不得离去……

第五章

沈劲飞离台湾已整整一个礼拜了,原先他只是回香港处理部分事务,却传内地的工厂有重要客户来访,他因而多逗留了几天。

可人利用这几天回阳明山的宅第陪伴祖父,常是用完晚膳,沈劲的专用座车就会准时地出现在赵家大门口。她心想,沈劲离开之前,肯定对那位管家先生作了交代,要他帮忙盯人。

更霸道的是,沈劲竟然还规定房中的私人电话响五声之内一定要接起。只因为第一天他打电话回来时她正在冲澡,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一切,等她察觉到时,电话已经痴痴响了十来分钟。

当然,她一接起电话就被他骂了一阵,他根本不听她解释。

今天是周末,可人午后回到阳明山上祖父的住处,刚进门,一名看护正在帮老人量血压,大厅里还坐着两个男子。

“可人!”其中一名年轻男子立起身,笔直朝站在门边的可人走来。“黄经理说你结婚了,我不信……我才去了美国三个礼拜,你怎么会说结婚就结婚?” “召庭,你什么回来的?!美国那边如何?你不是过去替你们公司作开发评估吗?”可人露出微笑,颊边酒涡跳动。

“赵可人,是我先问你话,还是你先问我话呀?!”张召庭嚷着,两手忽地握住她两肩,用力一摇。“你想取消咱们的婚约,也不必这么快把自己嫁掉……简直是胡闹!”

可人教他的表情逗笑,“我嫁得很好。我是真心爱他的。”

“那他呢?”他迅捷地问。“我听赵爷爷说,结婚第二天他就飞离台湾,根本没带你去蜜月旅行。”

“他工作很忙,况且……我也不是很想出去玩。”

张召庭不满地瞪着她,似乎还想说些什么,最后却忍了下来。

“有事进来再谈。”赵义德已经让看护量完血压,吞了药。

到现在,可人还不敢告诉爷爷,职业看护是沈劲为他请来的,怕会引起风波。 “爷爷。”她故作轻快地唤着,翩翩来到老人身边。“今天感觉怎么样?有没有舒服一些?”她还真担心召庭会当场质问。他总喜欢追根究底。

“老样子。还能怎么样?”赵义德不想多谈自己的身体状况,拉着可人的手让她坐在一旁。

“爷爷要多吃一些、要睡得好,就不会有问题啦。最重要的是别再操心公司的事了。我说得对不对?黄经理。”她瞧向一旁的中年男子,神情略带顽皮。 黄经理呵呵地笑,“我只是来作月报,小姐别这么瞪人。”

“用耳朵听而已,不会花多少气力的。”老人安抚地道。

“唉……”可人轻声叹气,有些无奈。“那你们谈吧。黄经理,别让我爷爷太过劳累了。”

“我会注意的。”

可人向他颔首,起身来到厨房,和乔依丝还有看护李小姐讨论着爷爷的饮食,一会儿折回大厅,见黄经理已经离去,爷爷正和张召庭不知谈些什么。

她靠近爷爷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,“别太累了。要不要上楼歇一会儿?” “也好。”赵义德很快地道,瞄了眼一旁的年轻人,接着又说:“召庭难得来,你陪他聊聊。”

“召庭该回去了。”可人抢在前头说。“他刚从美国回来,肯定有不少工作要做。”

“可人——”张召庭欲辩,却不知从何辩起。

“我就不送你了。再见。”她对他笑,一面扶起老人,“爷爷,我扶您上楼。” “可人,你不跟召庭——”她虽然出嫁了,老人心中还存着一丝希望。 “爷爷,我们上楼去。”

“唉……”

※※※

上了楼,回到老人卧房,可人轻的轻脚地让他躺在床上,为他盖着软被。 赵义德再次叹气。“召庭那孩子真的很好,你不该放弃。”

“爷爷,我已经结婚了。”她扬了扬手上的戒指,唇角轻扬。“您别再为我担忧,是我自己选择这段婚姻的,我爱沈劲,也只要沈劲。更何况他完全信守了承诺,我嫁他,他就……就……”

“就放过咱们赵氏企业。”老人的语气转为深沈。

“爷爷,他想得到我才用这样的手段的。我想……他其实很在意我。”可人脸泛红,想说些话来安慰老人,但自己的心却是如此不确定。

“你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。沈劲他……他心中充满仇恨,根本没有爱人的能力。”赵义德灰眉纠结,脸色微白。自那天病倒,他精神一直没转好。

“我可以想像他的心态。他受过很多苦,又被人诬陷入狱,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才爬到今天的地位。他虽然冷酷无情,但环境既然可以使他变得如此,也就能将他改造回来……有一天,他会知道我的心意。”说完,她脸低垂下来,整个人带着淡淡的光芒。

老人怔然片刻,虚弱地道:“可人……有些事你不明白。”

她擡起澄澈的眼眸困惑地望向老人。

老人再度启唇,但欲语还休。

不!时机未到,他不能贸然地说出真相,让她得知当年他为了阻止沈劲与盈蓉,曾唆使流氓向沈劲挑衅,最后还运用关系让他进监狱……可人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,他不能冒险。

“爷爷,您有话要说?”

赵义德疲惫地摇头。“没什么……我睡会儿,你出去吧。”

“嗯。”她倾身亲亲他的颊,又帮他把被子拉拢,然后起身离去。

下了楼,见召庭已经离去,可人放下心中一块大石。他们两人虽然谈得来,但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嫁给沈劲的真正原因。

静静地望着窗外半晌,乔依丝忽地拿着无线电话跑了过来,说是有个男人指名找她,口气不太好。

可人挑了挑眉,接过电话——“我是赵可人,请问哪位?”

“我找不到你。”

“阿劲?!”可人没想到他会打电话来爷爷家,乍然听见他的声音,虽然一点儿也不温柔,心却一阵动荡,有些甜蜜。

“你在哪儿?”她轻声问,望着映在玻璃窗上的自己傻傻笑着。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才低沈地道:“我会让骆管家帮你办一支行动电话,你给我带在身上,不准让我找不到人。”真是霸道得可以。

“你都是晚上才会找电话回来。我们说好的,你忘记了吗?”

“我现在想找你不行吗?”他忽地爆出火气。

可人轻轻叹了口气,觉得自己好像正在对付一个固执又任性的孩子。

“你不要生气。是不是工人不顺利?你要的找我,我就在这儿……不要生气了,好不好?”她语气很软,温温柔柔地安抚着。

“工作很顺利。”事实上是顺利得不得了。美日两边的客户同时来访,他刚好一同解决。

可人笑声温柔,“那很好啊。阿劲……你什么时候回家?”

沈劲又是一阵沉默,不知在斟酌什么,片刻才开口,“工作处理完,我自然会回去。”有说等于没说。

“我知道了……你要注意健康。”

“没事了。”他每回这么说是要挂电话了。

“再见。”捺下心中失望的情绪,可人持着听筒一直到里头传来嘟嘟声响,仍恋恋不舍地把话筒贴近心房。

唉……她和他,有没有冰雪尽融的时候?

※※※

老人午睡醒来,可人陪着他用了晚餐,饭后,骆管家按惯例打电话过来,提醒女主人该回去了,而沈劲的私人座车也已绕进赵家的前院,停在门口等着。 回内湖的路上有些塞车,可人在后座不知不觉睡着了,醒来时已经到家门口。 可人向司机道了谢,刚开车门,一个人影却风也似地冲了过来,抓住她的手。可人吓了一大跳,定眼一瞧,竟是张召庭。

“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?”

“赵爷爷告诉我的。”他冲着她笑。“可人,咱们得好好谈谈。你瞒我太多事了……我们是朋友,不是吗?”

“召庭,我很谢谢你的关心,但我真的很好,能嫁给心爱的男人,我真的觉得……很幸福。”她叹了口气,“我不知道爷爷对你说了些什么,但爷爷摆明就是不喜欢沈劲,他还认为我应该和你在一起……召庭,我们虽然有过婚约,但很早以前就知道彼此不来电,只能当好朋友。你既然是我的好朋友,就应该支持我的,不是吗?”

张召庭略略沈吟,目光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,忽然感慨地说:“可人,你真的不一样了,变得……变得让人很心动。”他挥挥手,连忙解释,“我是以纯粹欣赏的角度来夸你的,别以为我有什么企图。”

可人笑声轻松愉悦,歪着头望向他,“你也该为自己打算了,希望你很快就能找到心爱的女孩。”

他咧嘴一笑,突然张开双臂抱住她,一下子又放开,但两手仍放在她肩上。 “赵爷爷那边我会帮你安抚,你有什么困扰也要对我说……咱们是好朋友,不是吗?”

“嗯。”她用力点点头。

两人站在门口前又聊了几句,张召庭才开着车离去。

可人转身走进家门,刚放下包包,擡头瞥见骆管家立在不远处,似乎想说些什么。

可人迷惑地眨着眼,最后顺着他的视线回身望去,竟发现落地窗边站着一个男子,正静静地啜着酒。

“阿劲?”可人欣喜唤着,立即笑开娇颜。

他终于倦鸟归巢了?再也克制不住,她朝他飞奔而去,近近、近近地看着他。 “你哪时候回来的?今天下午讲电话时,你不是还在——”

她的话忽然停顿,因他瞧着她的目光晦暗中夹着一丝诡谲,薄唇抿着,下颚显得十分紧绷。

他在生气。很生气。为什么?

“那个男人是谁?”他沈沈开口,语气如暴风雨前的甯静。

“谁?”

“刚才在门口和你说话的那个人。”

可人怔了怔,“是张召庭……我和他本来有婚约……可是我们只是朋友。” 他眼一眯,撇嘴嗤笑,“只是朋友?!我看到的可不是这样。”

下午和她通完电话,他就再也待不住了,莫名的动力驱使着他赶回台湾——他想见她,渴望见她,而他恨死自己这个模样!

“劲,你不要误会,我和召庭……我们真的只是朋友而已。”她急得抓住他的手腕。

“看来,我回来得很不是时候,打扰了你和前求婚夫的好事。”他甩开她的手,仰头将杯中酒全部喝尽。

可人脸上的血色倏地退去,“你……你不要胡说!我和召庭真的只是朋友,如果我没有嫁给你,我也会和召庭解除婚约的,你不要侮辱人……”她颤着声,心口一阵酸疼,指尖开始发冷僵直。

他挑眉,两眼阴沈地盯住她。“侮辱人?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作侮辱!”他将手中空杯摔碎在地上,忽地挟住她的腰,二话不说就往楼上去。

“沈劲,你做什么?放开我!放我下来——”可人吓着了,感觉一股可怕的力量不断由他身上迸发出来。

“放开我!”她两脚踢着,两手捶打着他,但还是敌不过他强而有力的控制,不一会儿已被他丢上大床。

她拨开头发连忙坐起,“你不要这个样子——”喉中一紧,她明眸睁大。 沈劲像野豹盯着猎物般望着她,开始解开衬衫衣扣,接着俐落地脱去长裤,全身赤裸地挺立在床边。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可人花容失色,胸口剧烈喘息。她不顾一切地想往门外冲,脚还没碰触到地板,已被沈劲捞住,重新丢回床上。

“想跑?还没开始玩呢!”他哼笑着以强健的体势压制她。

拾起方才解下的皮带,他结实地束住她的双腕,接着拉高过头,另一端牢牢地绑在床头。

“阿劲,你放开我!你不要这样,我不要你这个样子……不要……”可人挣扎着,眼泪像珍珠般掉落,全身不住地颤抖。

沈劲如发狂的野兽,两眼发红,全不理会她的哀求。他压着她,粗鲁地撕扯她身上的洋装。

可人尖叫,想擡腿踢人,他却早一步挤进她两腿之间,让她双腿没办法并拢,左膝往上顶住她大腿的柔嫩处“走开!你走开!”她哭得可怜,却不能撼动他火热的意念……

那些布料根本抵不住他野蛮的撕扯。他拉开她的胸罩,两只高耸弹出,他粗鲁地握住她的乳房,恣意地揉捏……

两人的力气相差悬殊,可人终于认清自己再怎么抵抗也挣不开他的箝制,泪不住地流着,她咬着唇将你撇向一边。

“不准咬唇,我要听你叫!”他低头给她一记狂吻,用力地吮着她的小舌,吸取她口中的蜜津,左膝适时地加重力道往上挤顶,刺激着她腿间。

可人发出呜咽,身子紧紧一缩,感觉男人的手滑过腹部,探进她的底裤,粗长的指头放肆地挤进她温暖潮湿的女性禁地,玩弄她身下的花瓣。

“不要……求求你……啊!”她皱眉哀号着。

“不要?这里都湿成这样,你是求我继续吧!”他阴沈的眼盯住她脸上的神情,手指更加肆无忌惮地翻弄,在她温暖的花瓣间进进出出。

“呜……”娇躯又是一颤,全身泛起潮红。

他撇嘴哼笑,带着残忍的味道。“你还真敏感。”

目光炽热地看着她涨红的脸蛋,他忽然将身躯往上移动,跪在她两侧腋窝,一手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,接着下身挺进,将火热的巨根硬挤进她的小口。 “含着它!”他低吼,扶住自己的硬硕,一下一下进出她丝绒般的口。 可人被劫地含着,两眼都是泪,感觉男性的前端不住地碰触自己的舌。她想将那巨大的异物推出口,可是它却进入得更深。

“唔唔……”她无力地摇头,怎么也躲不过这般的摧残。

“你喜欢的。不要不承认。”他目光阴鸷,气息渐渐粗重,欲火被撩拨到最高点,忽地他撤出她的檀口,扯去她的底裤,两手抓住她的脚踝用力扳开,直挺挺地进入她——“啊——”可人叫出声来,又伤心又难过,真想就这么死掉算了。“你走开……啊啊——”

他深深地撞击着她的花心,一手还来到两人交合处,拇指扣住她顶端那颗小小的珍珠花球,随着律动,指上的粗糙跟着摩擦,刺激得甬道加倍温热潮湿。 “口是心非。嘴上喊不要,下面却夹得这么紧。”他无情地说,托高她的腰,让自己更方便在她身体里进出抽撤。

情欲如熊熊大火焚烧着两人,可人的神魂被一下下深入的撞击震得几已离体,最原始的欲望被唤醒了,她控制不住,任着身体在他的玩弄下陷入感官的漩涡。 沈劲疯狂地发泄着,残存的怒气亦被渴望完全代替,投插的动作愈来愈快,一阵低吼,他在她温暖的体内急射……

气氛缓缓平静下来,可人下唇咬出血来,泪濡湿了被单。

“你放开我……”她哽咽着,声音好不可怜。

沈劲微微喘息,由她颈窝处擡起脸,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,锐利的目瞳中隐隐闪过什么,快得叫人无法明白。

他面无表情地解开系在床头的皮带,另一端仍绑住她的手腕,然后,他让她束缚的双手圈在怕自己的颈后。

已经被他抱起蹲坐在他腰上。

他身体的一部分仍嵌在她里面,适才才激切地发泄过,现在竟然又昂扬地挺起,紧紧地充实着她柔嫩的私处,引出涓涓湿潮……

“不——”可人羞惭地摇头。

“我还没尽兴。”他吮着她的耳,大掌粗暴地揉抓着她浑圆的胸房,玩弄着鲜红的乳尖。“我会让你知道,谁才是你的男人。”

硬硕的热杵再度胀大,他开始上下摆动腰际,一下又一下,在她敏感的体内引爆热流。

可人没法思考,喉间逸出的哀喊夹着痛苦与快感。

她的身体真的太诱人……沈劲气息粗嗄无比,紧紧地攫住她的嘴,扣住她的腰,用力地作最后一波的冲撞,大吼一声,黏稠的热灼奋力射出——

可人身躯不住地抽搐,随着他达到高潮,她虚脱地倒进他的胸膛,眼泪没停过,一会儿竟大声哭了起来,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痛哭。

她觉得自己糟透了,下贱透了,浮荡透了!她的身体竟然……竟然在这样屈辱下仍极度地渴望他!

“你哭个什么劲儿?!”沈劲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,擡起她的小脸,狠狠地吻着她。

“别哭了!”他恶霸地命令。

“人家手痛……”她还是不住地流泪。

闻言,他为她解去束缚。

她想抽回手,却被他牢牢握住。

手腕上细致的皮肤已以有些磨出血,他眉眼深沈地定定看着她,突然低下头舔舐着她腕上的擦伤。

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温柔,可人微微抽气,心里酸涩又迷惘,已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了。

“不要哭了。”他用拇指为她试泪,语气较方才柔和许多。“我受不了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。”

“我没有……召庭真的只是朋友。”

“不准提他的名字!”他又恶霸地吻她,紧紧堵住她的小口。“你的男人是我,只有我一个。记住,你是我的。”

他话中莫名的恐惧牵动了她的心房。可人心痛地叹气,终于明白了——不管他如何对待她,她的心永远在他身上,收不回来了。

好傻好傻啊……不是吗?

第六章

可人早上醒来时,沈劲已不在房里了。

望着一室凌乱,回想起昨夜他的羞辱,可人心中酸楚又痛苦。

裹着被单颤抖地下床,她发现自己两条腿软得不听使唤。费了番气力走到浴室打开热水,抛掉被单,瞧见自己身上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,触目惊心。 她该恨他,偏恨不了他……轻轻合上眼,泪渗出眼角,无声地滑落。

打开热水淋浴,她站在水柱下,任水流冲刷着身体……

回到房里,她换上一套轻便的外出服。今天她得去幼稚园帮小朋友上课。站在镜前刷上淡淡彩妆,她试着微笑,掩饰真正的心绪。

下了楼,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咖啡香。

可人有些害怕这个时候会见到沈劲。经过昨晚的冲突,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……

可是当她步下楼梯时,大厅里并没有沈劲的身影。骆管家走来她身旁,恭敬地说:“太太,早餐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
“谢谢你。”她怯怯地回以微笑,继而又问,“骆管家……阿劲呢?他……不在家吗?”

“先生一早就到公司去了。展总经理说有些计划想和先生谈谈。”

“嗯……”她颌首,应该觉得松了口气才是,可是见不着他,心仿佛被咬了一口,空空洞洞的……

她转进一旁的餐室,怔怔瞧着桌上丰富的食物,却是没什么胃口。

忽地,一束娇艳的玫瑰出现在她面前,她不明究里地擡头,眼眸眨了眨,“骆管家?”

“先生今天起得特别早,开车出去了一趟,回来就看见他带着这一束花。” “是……是送给我的吗?”她不能置信,沈劲会特意为她去买花。

骆管家微微露笑,仍平静地道:“先生买花回来后,似乎挺烦躁的,独自一个人在大厅里走来走去,后来什么也没说,直接把花丢到垃圾桶里去。” “啊?!”这……这到底是什么意思?

“我想……他是想送太太玫瑰花,可是又不好意思,脸皮慷慨输将薄吧。毕竟他从来没有亲自为谁买过花……这是第一次他真心想送人一束花。”

“啊?!”可人小口微张,心跳得好快,一股热流由胸臆涌出,一扫之前的阴霾。

“我想太太收到花应该会很高兴才是,才偷偷捡了回来。”他温和地看着她,将花束放进她怀中,还风趣地叮咛着,“可别让先生知道是我捡的。”

花朵里夹着一张小卡片,被水浸湿了,可人连忙将它拆开,里头只短短写了一句:你是我的。

唉……这算是道歉的举动吧,却也这么霸道……

可人又笑了笑,深深唿吸玫瑰的香气,望着骆管家说:“谢谢你把花给了我。我真的很喜欢这玫瑰花……真的好喜欢……”

“太太喜欢就好。希望您也会喜欢今天的早点。”他希望她多吃一点。 可人的心柔柔软软,忽地胃口大开了。她笑着,脸庞闪动光彩,“我喜欢今天的早餐。谢谢你,骆管家。”说完,张口咬下热唿唿的牛角面包。

“不客气。”他动作优雅地为她倒上一杯咖啡。

向骆管家要来一只白瓷花瓶,可人将玫瑰美好地安着,摆在房中的梳妆台上。她嗅着淡淡香气,心情渐渐回温。

她知道自己好傻,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?他小小的一个举动,便完全牵制她的喜怒……

出门前,骆管家还交给她一样东西,是一支好袖珍的行动电话。

“先生说,一定要太太随身带着。”他尽责地交代。

无奈地叹气,可人把它收进包包里,没让司机接着,自己开着一辆轻巧的小车往幼稚园去。

今天是她结婚后第一天回来上课,一进幼稚园,不少同事热情地拥上,叽叽喳喳地询问蜜月旅行的细节。

内心苦笑,她随意地搪塞,费了番气力才摆脱众人过度的关爱。

早上的课结束后,因为幼稚园采双语教学,中午时间,可人和两名外语老师沟通着教材内容,正讨论着,一个大象班的小朋友咚咚咚地跑了过来,扯着可人的衣角想引起注意。

“安德鲁,你找老师吗?”她唤着小朋友的英文名字,温柔地笑着。

男孩点点头,慢慢地说:“老师……玛格生病了,她一直哭一直哭。” 可人站了起来,“她在教室里吗?”

“嗯。”男孩再次用力点头。“她好像很痛,一直哭,哭个不停。”

闻言,几名老师赶了过去,一会儿园长也来了。

那个叫作玛格的小女孩才五岁,蹲在椅子旁哭得好可怜,小脸苍白极了。 “痛痛……肚子痛痛……”

可人心疼得不得了,当机立断地抱起小女孩,快速地交代,“园长我开车直接送她到附近医院。下午的课——”

“我会请其他老师帮你看着。你先送她到医院,我再联络家长过去。”园长急急回答。

开着车匆忙赶到最近的医院,可人把女孩送进急诊室,结果是感染急性胃炎。 女孩哭闹着喊疼,可人费了番气力安抚,医生帮她条了针,作检查,最后终于安静下来。

小小的身影躺在病床上,露出苍白的小脸,右手还吊着点滴。可人心疼地摸摸她的脸,取出手帕帮孩子擦试。

这时,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,她一惊,连忙跑到长廊上接听——“喂?”声音中透着仓皇。

“你到哪里去了?为什么没回家?”电话那头当然是沈劲。他口气明显不悦,多疑地又问,“你身边还有谁?张召庭?!”

可人怔了怔,瞥见手表上的时间,才知道都已经快晚上六点了。

“我没有,你别胡说。你……你就爱胡说!”对他多疑又不安的性子,她真是无可奈何。“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好不好?我要关机了。”她轻声地打着商量。 “你敢给我关机试试看?”

“你……唉,我现在在医院里,这里不能使用行动电话的。”

“你说什么?!”电话那端的人像受到什么刺激,怨声大吼:“你在医院干什么?你为什么去医院?你受伤了?生病了?为什么没打电话给我?!”连番轰炸得可人头昏脑胀。

“我没——”

“告诉我哪家医院?”他没让她把话说完,得知哪家医院后,电话那端立即断了线。

“阿劲?喂——”已经没有回应。

可人恍惚地瞧着手中的行动电话,有些弄不懂现下的状况。

之前孩子一直喊疼,紧抓着她不放,现在状况终于稳定下来,她心一松懈,加上午餐没吃下多少东西,竟觉得有些头昏眼花。

她合眼靠着墙壁微微喘气,不知经过多久,感觉有人靠近,高大的影子将她完全笼罩。她疑惑地擡起头,定定地望进沈劲阴郁的眼瞳。

“你怎么来了……”

他人民似乎有些生气,目光锐利地检视她的小脸。

可人试着挤出笑,虚弱地说:“我没事。刚才我在电话里就想告诉你,可是你一下子就挂电话了,我又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……是幼稚园的小朋友肚子疼,医生说是急性胃炎,我送她来的……”

沈劲仍沈着脸,正要开口,长廊的另一端跑来三个人,是园长带着女孩的父母赶来。

“赵老师!玛格怎么了?唉,我们夫妻到台中吃喜酒去了,所以现在才赶回来。”家长着急万分,懊恼得不得了。

“是急性胃炎,已经没事,她在里头睡着了。”可人站直身子,温柔地安抚。“你们可以进去瞧她……要小声一点喔。”

等家长进去病房后,园长回头瞧着他们这对夫妻,觉得气氛好像有点和奇怪……

她暗自一笑,拍拍可人的肩膀,“你老公来接你了,快回去休息吧!等会儿我会跟玛格的父母谈谈的。”

“园长,我不——阿劲?!”话没说完,可人就被沈劲拖着走,他手的力气大得有些莫名其妙。

“辛苦了。明天见。”园长知嘻嘻地对她挥手,目送他们离去。

沈劲拖着可人来到停车场,打开车门将她塞到前座,然后自己绕到另外一边上车,发动引擎,车子流畅地驶上马路。

“阿劲,我可以自己开车回去……”

“闭嘴!”他也弄不懂自己发哪门子脾气。

望着他严峻的侧脸,可人轻轻叹了口气。

她好累也好饿,于是没再多说,身子软软地靠近座椅,倦容显而易见。望着窗外的景物,她抿着唇不发一语。

车内的气氛有点僵。沈劲两手说在方向盘上,眼角余光不住瞄向她。

该死的,她为什么不说话?见她沉默淡然,他竟然……竟然会有些不习惯?! “我已经把我的电话号码输进你的手机里了,你不知道吗?”他阴沈开口,主动打破僵局。

可人心头微微一惊,坐直上身。“我……我没注意。”

接着又是一阵沉默。

沈劲的脸色更加阴郁,像被人欠了几百亿似的。

“昨天……”说了两个字又陡地止住,他专注地看着前方,心思却紊乱着,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讲些什么。

昨晚他这么对她,是有些过分了。但他绝不会在她面前承认错误。

“算了!”他头一甩,粗鲁地低咒了一句,下颚的线条紧绷起来。

想起昨日的冲突,可人脸不由得红了。等了片刻没见他开口,心微微抽痛,咬着唇,小你再度撇向窗外。

车行三十分钟,终于回到内湖的宅第。

可人不觉间睡着了,引擎一熄,她又醒了过来。

“我们到家了……”她眨眨惺忪的眼,解开安全带。

沈劲脸色仍没回温,淡哼了一声,下车绕到她这边替她开车门。

“想睡待会吃完饭再睡。”

可能是饿过了头,可人反倒没什么胃口。

她跨下车,一边说着:“我不饿……”脚还没站稳,忽然间一阵晕眩袭来,她眼前黑雾雾的,人整个往前栽倒。

“可人?!”沈劲大吼,双臂有力地抱住她。“你——”恐惧的情绪紧紧捉住了他。见靠在胸膛上的小脸苍白如纸,眉心细细拧着,他心中疼痛,连忙拦腰将她抱起,快步走进宅子里。

“快请朱医师过来!”他急急对骆管家交代,头也不回地往二楼去。

回到两人的房间,他轻手轻脚地放下她,从浴室拧了毛巾,仔细地擦着她的脸。

“可人……你听见我说话吗?可人?”沈劲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。 “阿劲,我没事……只是突然有点头晕。”冰冷的毛巾碰触额头,她一凛,意识清楚了些。

“你晕倒了。”他语气十分古怪,似乎在指责她不该这样吓他。

可人眨着眼想把他看清楚,轻细地喃着,“阿劲,不要请医师过来……我没事……”刚才她有听见他说要请医师,只是没有力气阻止。

“不行。”他摸着她的颊。

她秀眉皱了皱,“我不要看医生,我不要打针……”

“可能感冒了,有点发烧。不看医生不行。”他口气不由得放软,拇指温柔地揉着她的唇。

“我不要看医生……”瘪瘪嘴,她把脸挤进软枕中,眼角静谧地渗出泪来。 心一绞,沈劲扳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向自己,将她的身子连同软被抱在怀里。 “又没有生病,为什么要看医生?我睡一下就会好的……”可人像个孩子般闹别扭,软绵绵地靠在他膝上。

“听话。”沈劲亲亲她的额。

她不要!不要……

可人模煳想着,全身酸软,眼皮好重好重,渐渐沈入睡梦当中,而鼻间尽是男子熟悉的体味——他抱着她,以从未有过的温柔情怀。

唉,这是梦吧……

※※※

“让她好好休息。基本上没什么大碍,就是体质弱了一点,有贫血的症状……对,吃饭要正常,不要太操劳,多摄取一些铁质和钙质……”

“……如果想怀个健康的宝宝,最好现在就开始调养身体,这样将来生产的时候就不会太辛苦……”

“……等一下醒来,先给她喝杯热牛奶再进食,对胃肠较好……我先走了,若有什么状况再打电话过来。”

有人在床边交谈,可人的意识下缓缓苏醒。片刻,她张开眼,床边空荡荡的,一个人也没有。

呻吟了一声,她撑起身子坐起,目光移向梳妆台上的那束玫瑰,一时间记忆纷纷回笼。

她头发晕,是沈劲抱她进来的,他还……他还好温柔、好温柔的待她,就像梦一样,她还记得他手臂环住自己是那股奇妙的暖意……

下床走近那束挺立的玫瑰花,她下意识倾身嗅着香气……

此时房门被打开,沈劲一手握着门把,两眼灼灼地瞪着她。

“回床上躺着!”他语气不善,和可人印象中相差十万八千里。

“我想下床走走。”她抱着白瓷花瓶,乌黑的发披肩,一张脸才巴掌大,显得柔弱稚嫩,又美得不可思议。

沈劲的视线在玫瑰花上逗留几秒,神情难以捉摸。他关上门,直勾勾地凝视着她,“你身体不舒服。”

“我很好……头不晕了。”可人内心幽幽地叹息,微微避开他的探索。 “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。明天就把幼稚园的工作辞掉。”

“不!”她急急摇头,“我不要辞。”

“非辞不可!”沈劲声音跟着高扬,朝她跨进一步。

“我不要!我不要!”放下花,她跺着脚,眼看泪水又要掉下来了。

“幼稚园一个月薪水多少,我再加三倍给你,就是不准你继续上课!” “不要!”

“听话。”他脸色铁青,见她眼中闪动泪光,忍不住烦躁地爬梳着黑发,“你哭什么?我欺负你了吗?”

这话直刺可人心窝,心想两人的相处难道永远都要这么针锋相对?所谓的温柔甜蜜只是昙花一现,只能在梦里求?她为什么要爱得这样辛苦?谁能为她解答?谁能?

“你就是欺负我!你就是欺负我……”她转身背对他,讨厌自己在他面前哭泣,但悲伤说来就来,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控制。

此时,敲门声响起,是骆管家送来温牛奶和几盘香气四溢的食物。

沈劲在门口接过托盘,又把门重新关上。

可人仍试着泪。她不是动不动就掉泪的性子,但自从结婚到现在,她真成发名副其实的泪人儿。

忽然间,一双大掌由身后抱住她的腰,她轻轻一颤,还是不回头。

“如果要怀宝宝,你的身体就要好好调养,不能太过劳累。”男性低沈的嗓音拂过耳畔。如火热的爱抚。

宝宝?!

可人一凛,怕自己会错意,缓缓转过头直视他深邃的眼。

“你是说……你想要和我……生个宝宝?”

他让她看得有些不自在,假咳了咳道:“我年纪不小了,想要有个孩子很自然,跟谁生都一样。”

美丽的梦幻教他一句话刺破,现实依旧是现实,他并不爱她。

“我知道了……”她深深吸了口气,“我会跟园长商量,看能不能留职停薪,等身体养好一点再说……我很喜欢幼稚园的工作,我不想完全放弃。”

沈劲薄唇掀了掀想说些什么,最终还是沉默了,内心却有股冲动,想痛揍自己一拳,那股气闷在胸口难受得不得了,无处宣泄。

毫无预警的,他双臂猛然收紧将她抱高,狂放地吻住了她,把一张樱桃小嘴完全含在自己的唇舌里。

“阿劲……”可人一惊,软绵绵地倒进男人怀中。

“你该吃些东西的……”短短的一句,沈劲说得气喘吁吁,两手不住地在她背上抚摸。

“我……我不饿……”这是最可怕地后果,她发现自己竟眷恋起男人的身体和气味,轻轻撩拨,她腹中的火便燎原而起,烧毁所有。

她不饿,他却“饥渴”难耐。喉中发出低吼,他情欲被高高撩起,一把将可人压进大床。

“啊……”她弓起身子,捧着他埋在自己胸前的头,十指插进黑发中,所有的争执在这一刻都不存在了。

“你不饿,那就先喂饱我吧!”他气息越来越粗重。

情欲来势汹汹,他拉下她的底裤瞬间进入她,随着她如丝的呻吟不住地扭动腰干,一记记撞进她温暖的花心……

可人第一次完全摆脱害羞,修长的玉腿主动地圈在他腰上,紧紧夹住,让他火热昂长的壮硕与自己柔嫩无比的敏感处来回摩擦。

他粗糙的指揉捏她顶端的小花球,让她能完全对他敝开,完全将他包容。 “你是我的。”他沙嗄地声明,低下头吮住波动的乳尖,腰干狠狠顶上…… “啊啊——”可人忍不住尖叫,在他强壮的身体下发颤,两手紧紧抓住被单,尝到男女间最最激情的欢愉。

这一次的结合激切狂野,把两颗心狠狠地撞在一块儿,再也他不清…… 第七章

可人向幼稚园提出留职停薪后,两个礼拜为缓冲期,让园长可以先找来代课的老师,将部分教务重人安排。

这阵子沈劲的态度转变许多,对她似乎多了几分关怀——虽然蛮霸的习惯不变,常爱干涩她生活作息,让可人一方面又生气,心中又升起异样甜蜜的感觉。 上个礼拜,沈劲抽空押着她到大医院作了身体健康检查,今天可以去拿报告。她到幼稚园和代课老师交接完毕,傍晚回到家没看见沈劲,骆管家帮她准备了一份营养满分的晚餐,假借沈劲的名义“威胁”她吃下。

饭后,沈劲还没回来,她换了套轻便的衣裙,一个人慢慢地走了出去。 这里的环境十分清幽。可人发现自己很久没这么闲适了。之前是担心爷爷的病况,后来赵氏企业又因雷集团的竞争摇摇欲坠,然后是和沈劲的利益婚姻……唉,她真的很久没如此放松了。

突然,一辆车驶近她身边。

“不是说好了要带你去医院拿检查报告,怎么一个人偷熘出来?”沈劲下车后用力关上车门,走到她身边不悦地道。

“我回来没看见你,骆管家弄了一堆东西要我吃,吃太饱了,所以出来散散步……我想你可能公司忙,所以——”

“我打了十几通电话,你为什么不接?!”他没好气地吼。

可人缩了下肩膀,无辜地眨眨眼,像做错事的孩子般垂眼瞧着自个儿的手指。“我今天忘了带手机了……”她细细嗫嚅,乌黑的长发垂在两肩,白润的脸蛋若隐若现,纯真又迷人。“我在幼稚园时本来也想打电话给你的,才发现手机放在家里忘了带……”

他怔怔地看着她秀致的额,黑发在傍晚霞光下闪动光芒,显得如此柔软,突然心一动,他猛地深吸了口气,抓住她的手就往自己怀里带——“阿劲,不要——这里是人行道!”她擡手捂住他的嘴,脸像熟透的番茄。

双臂紧紧按在她腰后,沈劲双目黝黑深邃,挺懊恼地皱皱眉,伸出湿热的舌舔着他柔软的掌心。

“唉,你这个人——”可人反射性地松开手,他趁机向前倾来,在她微嘟的丰唇上得了一个响吻。

“讨厌啦,有人看着呢。”她脸颊火热得不得了。

他朗声笑开,拉着她上车,还故意在她耳畔吹气——“等没人看时,我们再继续。”

嗄?!

可人瞪大明眸,心跳加速,一半是因为他脸上明朗的笑,另一关则是因为他低哑嗓音吐出的话语。

唉,这男人……

※※※

到了医院,沈劲牵着可人的手到门诊室。

之前替可人检查的医师是由朱医师介绍的,人胖胖的,满头白发,长得很像肯得基爷爷。他笑咪咪地向沈劲和可人解说检查结果,大致 没有问题,但可人上回并没有照腹腔的X光,所以今天得补照。

脱下医院提供的罩衫,可人从放射科走出来,找不到沈劲,只好问在走廊上的护士。

“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身高一百八十几公分,穿着一套铁灰色西装,眉毛又直又浓,长得很英挺,不笑时表情却特别吓人的先生?”

护士小姐皱着眉心想了一会儿,恍然大悟。“喔!你说的那个人,我过来时,看见他在长廊那边转角和一个金发的外国美女说话。”护士小姐指着前面。 可人怔了怔。“谢谢你。”

心情有些浮动,她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,一直走到长廊转角,果然看到沈劲和一个妆扮亮眼的金发美女在一起。他一脸冷凝,五官罩着寒霜,任着那名美女拉扯,用柔软的身体磨蹭……

“雷,你怎么这么狠心……”金发尤物眼底含泪。

可人迟疑地唤了他一声,他没听见,她脑中转为空白,心仿佛不是自己的,而双脚下意识地一步步走近两人,听到他们的对话——“我找了你好久,为什么不理我?难道你忘了以往的浓情蜜意吗?你好狠心……”

“我和你说得很清楚,只是玩玩。”他无情地甩开她纠缠的手。

“可是我爱你啊!”她声泪俱下。

沈劲撇撇嘴冷笑,“你更爱我的钱吧。”

“我没有,我是真心爱你的!”

“我说过,我不相信爱,也永远不爱任何人。”

可人说不出话,像被人紧紧掐住颈子,手中的皮包掉在地上……

“小姐,你东西掉了!”一位护士小姐出声提醒,替她捡起皮包。

可人这时才猛然回神。“谢谢……”她机械地接过自己的东西。

听到声响,沈劲跟着转过头来,锐利的双目直勾勾地对上可人迷朦的眼。 看见她苍白的脸色,他内心暗暗诅咒,一股气也不知因谁而来。

摆脱那金发美女的纠缠,他坚定地走向她,若无其事的问,“好了吗?” 可人唇抿了抿,睁大眼眸凝视着他点点头。

“那走吧。”他不由分说地托着她的手肘走出医院,往停车的地方走去。 “阿劲……”

“什么事?”他下颚绷得死紧。

“那个女的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你,哭得好可怜……你要不要跟她说——” “不干我的事。”他恼怒了,脸色沈得难看,粗鲁地打断她的话。“也不干你的事。”他讨厌她脸上无助的神情,像把刀,绞得他心口发疼……他极度、极度讨厌这种感觉!

可人沉默了,静静地坐进车里,回想起他说的那句话——他不相信爱,也永远不爱任何人、终于,她再也欺骗不了自己,而心好痛好痛,无边无际的蔓延着。 她无能为力,只能爱他呵……

※※※

接下来的一个月,可人每天都让自己过得很充实。

她开始对园艺有了兴趣,买来许多花草的种子试种,还到图书馆借回不少书籍。骆管家也善体人意地在前院规画出一个区域让她研究发挥。

她不愿自己胡乱猜测沈劲过往的“情史”。曾有多少女子真心爱过他?又有多少颗心因他的绝情而破碎!这些都不是她能碰触的。

而沈劲对那日那名金发女子的出现完全不作解释,对她的态度依然忽冷忽热,教人难以捉摸。

这一晚,沈劲带着可人参加某政商大老举办的宴会,宴会结束,两人携手相偕迈向家门,突然门被开启,一位美丽优雅的女子笑看着他们。

沈劲眯起眼凝视不速之客,可人瞧清了对方,欣喜地尖叫,奔进她的怀里。 “姐——”手臂紧紧抱住她的腰,可人兴奋不已。

“我等了你们一个晚上了。”赵盈蓉浅浅笑着,任着妹妹拉她进屋。

刚坐下,可人便捺不住性子问。“姐什么时候回台湾的?怎么会来这儿?” “我专程回来探望你的呀!顺便评鉴一下妹婿。”盈蓉疳视线向静立在酒柜旁啜着酒的沈劲。

他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,将杯中的威士忌仰头喝尽。

“可人,你最好去洗个澡换件轻便的衣服,我可以陪你姐姐聊聊。”

可人点点头,脱下高跟鞋拎在手上,瞥了姐姐一眼。“等我一下下,我有好多话跟你说。”

盈蓉宠爱的笑着,“我等你。”

当可人和身影翩翩消失在楼梯口后,沈劲收回视线,深沈地望着昔日的恋人。 “你我需要谈谈。”

“谈什么?谈你正巧娶了我妹妹?”她神情平静。

沈劲瞠目盯着她,费了好些功夫才冷淡地回答,“盈蓉,别提这些。” “我知道你娶可人不是真心的,你别有意图……你是要报复我没有为你坚持到底。”她眉心染着淡淡忧伤。

他冷冷扬眉,“我知道你爷爷和你父亲威胁过你,若不放弃我,他们要和你断绝关系。如此一来,你将丧失继承的权利。”他利眼细眯着,“我是败在钱财的手下。

“阿劲,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势利。当年,我真的爱过你。”她叹息,“我们之间的事不该将可人牵扯进来…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
“起初是想报复你爷爷。”

“那现在呢?”

现在?沈劲不语,手指爬梳着黑发,回忆起五年前和可人相遇的片段,还有她身穿新娘礼服时的美丽模样……他喜欢她的笑容,颊边的酒涡如音符般跳动;他喜欢她在他身下的感觉,狂野的心两相激荡;他喜欢她……

心一凛,他甩掉那份不安,顽固地说:“那是我和她的事。”

盈蓉无可奈何,抿了抿唇又问,“可人知道多少?”

“她知道得越少越好。”

“你是说……她还不明白我们的事,还有你和爷爷的过节?阿劲,你难道要瞒着她一辈子吗?”

沈劲脸色凝重,目光忽然凌厉了起来。沈吟了一会儿,再开口时,他声音无比低嗄,“有关我们两人的过去,我会找机会告诉她。但没必要让她知道我和你爷爷的事。”

他答应过赵义德,不会将过去诬陷他入狱的事主动告诉可人。只是理智虽这么告诉自己,心中深处还有一个声音悄悄响着……他不愿看她伤心难过。 沈劲,你何时变得这么仁慈?!他自问着,内心苦涩。

“不可能瞒一辈子的。到最后,受伤最重的还是可人。”盈蓉提醒着,一只手复在他手背上。“阿劲,我很抱歉爷爷这么对付你……那时我被送到加拿大去,事后我才知道你进了监狱。”

那几年的记忆如此不堪,他淡漠地抽回手,淡漠地问:“你为什么没跟可人提及?”

盈蓉轻叹,“当时她那幺小,对男女之事全没概念。何况我都结婚了,而你还在狱中,我不愿意揭开这个痛苦的伤疤。”

可人在这个时候快步跑下楼,小脸上洋溢着显而易见的欢愉,绕过沙发挨着姐姐坐着,自然地问:“你们谈得还愉快吧?”

“嗯。”盈蓉捏捏她的小手。

“姐,你今天住在这儿好不好?我帮你打电话通知爷爷,说你不回阳明山那边了。”她们姐妹好久没见面了。

盈蓉的眸光和沈劲接触,后者下颚一绷,瞳中闪动着两簇火把。

“现在几点了?”她看了看手表,跟着忍不住轻唿,“老天,都一点多了!我不回去不行。”

“姐,别回去嘛!你陪我……”

“我明天再来找你,陪你一整天,我们聊个够,成了吧?”盈蓉热烈地拥抱妹妹,亲亲她刚沐浴过的香颊,尔后戏谑地说:“你们两个要亲亲爱爱的……沈劲,你可别欺负我这小妹。”

“姐!”听到“欺负”二字,可人脸蛋瞬间酡红,却不知盈蓉话中真正的含义。

沈劲的神情有些古怪,他静默地坐地沙发上,直到可人送走盈蓉,重新走回来他身边。

“你肚子饿了吗?要不要帮你下碗面?”她轻声问,知道今晚宴会他忙着和那些政商名流周旋,根本没吃多少东西。

“我不饿。你饿了?”他下意识地拉着她的手,柔软的触感和他掌心的粗糙成了强烈对比。

她摇摇头,“我也不饿。”略顿了顿,她又说:“你该洗外热水澡,然后好好睡上一觉……你瞧起来好累。”

他沉默了一会儿,可人感觉他似乎有话想对她说。

“该回房了。”最后,他嘴角扬了扬,起身拉着她的手往楼梯口走去。 可人心中轻叹,不知自己何时才能了解这个男人。想到得与他顽强的意志战斗,希望他也能爱上她,她觉得这条路好漫长、好漫长……

※※※

“我帮你把热水放好了,快去洗。”俐落地替他张罗衣物,她把脱下外套的他推进浴室里。

浴缸有按摩的功用,她想他应该会花此时间泡澡。将他卸下的衣服整理了一下,明天好让骆管家送洗,接着,她打开梳妆台的抽屉,将原本佩戴的珠宝摆进丝绒的收纳盒里。

手上动作着,她头擡起,接触到镜中的自己,不由得呆呆地望着……她明白他心里仍有许多秘密不愿与她分享;他或许是憎恨赵家、憎恨爷爷、也憎恨着她……到底为什么?唉……

她再也不是以前的赵可人了,爱一个人原本是这么痛苦,痛苦得无法自拔……她该如何是好?

“想些什么?”沈劲跨出浴室。

可人回过神来,转身看他,却见他腰间围着浴巾,上身和头发都还湿淋淋的滴着水珠。“怎么不擦干再出来?吹了风会生病的。”

她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大毛巾,跑过去就往他头上擦拭,“我不是拿浴袍进去了吗?洗完澡就该穿上。现在天气忽冷忽热,这个时节最容易感冒的……” 他默不作声,身躯听话地倾向她,让她更方便对他“上下其手”。大毛巾擦完头发后改擦他的胸膛、臂膀和后背,仔细地将肤上的水珠拭干。

他突然低笑,“你这老婆真唠叨。”双手跟着抱住她的腰,将她圈在赤裸的怀里。

“啊?”她怔怔地对入他的黑眸,感觉他围在腰间的浴巾似乎……掉到地上了,男性火热昂挺正抵着她的腿窝。

“阿、阿阿阿劲……”她克制不住地结巴。

“什么事?”他邪恶地挑眉,不好怀意的大掌很多移到她俏圆的臀部紧紧一压,让挺昂的壮硕更亲密地挤进她的腿间。

“阿劲?!”

“我在这里。你到底有什么事?”他好故意地问,欣赏着她脸上不知所措的红潮。

“你不要……别这样啦……”可人推着他的胸膛,但根本是白费力气,“你今天工作了一整天,晚上还参加宴会,肯定累了。你好好休息,别这样啦……” “我不累。”他微微松开手劲,又用力紧压,这个动作让她倍感威胁。可人胸口的血气上涌,倒抽一口气,下腹升起一股火热,感觉自己最私密的地方已隐隐泛潮。

“不、不累的话,你躺、躺在床上,我帮你按按、按摩好不好?”他挑逗的行为比直截了当向她求欢更可怕。可人喘着气,越来越难唿吸。

他又低笑,“每次都是你帮我按摩,这次换我帮你了。”说完,强壮的臂膀将她抱上床,赤裸的胸随即压上,唇封住她来不及出口的掠唿。

“唔……”可人几乎是瞬间就融化了,羞怯地含住他的舌,分享彼此的气息,然后意识到他的手慢慢撩高她的衣摆,掌心贴着她发烫的肌肤,最后按在她固挺的胸房上。

“这样的力道……舒服吗?”他十指避开尖挺的红梅,以规律劲道揉捏着。 可人半合着眼眸弓身向了,小口不住地逸出吟哦……

“劲……我,嗯……”胸部胀得好疼,她在他身下不停地扭动,两只藕臂渴求地在他裸胸上抚摸。

“舒服吗?”他又问,黝黑地眼看着她的娇态,坏坏地再问:“要我舔你的乳尖吗?”

她没回答,小手下意识想揉自己的胸房,舒缓那股要让人发疯的胀痛感,他偏不让她得逞,坏心地抓住她的手腕压在两侧,沙哑又问:“要我舔你的乳尖吗?”

“阿劲……”她双颊红通通的,羞涩得说不出话,身子有了自己的,贴着他不断地摩擦、磨蹭,想寻求慰籍。

“喔,这样不行,我要你说出来。”他故意擡起身躯,让她无法完全贴近。这个举动教可人哼了哼,发出细微的抗议。

“阿劲,我好热,好难受……你欺负我……”她喊着,有些委屈地哭了。“求求你……”

他笑了,“我喜欢你开口求我。”话刚说完,他将头埋进她绵软的双峰,温润的舌如她所愿地舔着丰盈的顶尖,以牙齿轻轻咬着,然后用力吸吮,另一只则在他的掌握里,任他玩弄捏揉。

“啊——”她揽住他的头,十指插进他浓密的黑发,挺胸迎向他的撩弄,但身体中那把火不见消止,却燃烧得更加炽烈。她磨蹭着他精劲有力的身躯,两腿张开,熟悉而大胆地圈住他的腰干,无言地邀请着他。

沈劲气息粗喘,玩笑的神色已不复见,眼瞳变得又黑又沈。

“你到底对我下了什么蛊?”他喃喃道,嘶的一声扯破她纱质底裤,硬挺的热杵直直地刺入她湿淋淋的花径。

“劲——”她不由自主地喊,下腹因他的填充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。

受到温暖与湿润的刺激,他在她体内胀得更为巨大,完全嵌合着。

“老天——”他低哑地吼着,开始摆动腰干,瘦劲的臀在她两腿间缓缓起伏,“舒不舒服?”

“嗯啊——阿劲……啊——”可人不确定自己到底想说什么,脑中浑沌一片,只能无助地攀附着他。

欢爱的气味弥漫,高温的两具肉体彼此渴望,在对方怀中寻求慰籍。

沈劲两臂抓住她的脚踝撑开她的腿,让她完全对他敝开,昂扬持续在那艳红的花唇间进出,缓慢地抽出三分之二,接着一记猛力的撞击狠狠地顶向前去,全然投入温暖。

可人发出尖叫,娇躯不住地颤抖,狂喜的眼泪流了满腮。

“你喜欢我这个样子对你——”他说着,重复好几次撞击的动作,直捣她的花心。

她注定是他的女人,谁也不能夺走。管不了当初娶她的真正原因为何,他要她完全的臣服,无论是肉体还是芳心,全都要纳入他的所有。

“你是我的!”沈劲沙嗄而强悍地低吼,加快腰干摆动的速度,每一下都将她送上高峰,在她体内灼热地释放——“啊……”可人跌进七彩的梦境,随着他的冲刺达到狂放至美的境界。

而两颗心,如两人的身体,紧紧地连在一起……

第八章

这次盈蓉是一个人回台湾的,丈夫和孩子在加拿大没跟着回来。

一整个礼拜,盈蓉常和可人在一块儿,不是盈蓉登门拜访,就是可人上阳明山探望爷爷和她。

今天是盈蓉在台湾的最后一日,两姐妹相约到盈蓉以前很喜欢的一家餐厅吃饭。

坐在客厅沙发上,盈蓉眼睛为之一亮的看着刚下楼的妹妹,笑着说:“你穿牛仔裤也这么迷人……真是女大十八变。”她为可人的美丽感到骄傲。

“姐才是标准的大美人呢!”可人俏皮地皱皱鼻子,亲热地挽着她的手,往门口走去,“我当司机。”

“当然,我是姐姐,有事当然你这个妹妹服其劳。”

可人愉快地笑着,跟着却叹气,“真希望你不要这么快离开。”

“傻瓜,你和阿劲也可以来加拿大找我们玩啊。况且现在通讯这么发达,咱们可以通MAIL、讲电话,还是可以跟以前一样。”坐进车子,盈蓉边扣上安全带边说。

“才不一样,又不能促膝。”长谈就要促膝嘛。

盈蓉让她逗笑了。

车子平稳地开了出去,过了四十分钟左右,来到靠近山区的木造餐馆。 今天不是假日,因此虽然已是中午用餐时间,店里也才坐了三分之一满。 大块朵颐后,两人啜着店内现煮的咖啡,盈蓉神色轻松地欣赏外头景致,唇角的笑柔和美丽,轻轻一叹,“真怀念……”

“你叫姐夫全家都迁回台湾,就不用这么怀念啦。”可人就是不想让她走。 盈蓉视线调回来看着她,摇遥头。“我已经习惯那边的生活了……”

抿了抿唇,可人静静地问,“姐,你这次回来真的只是为了看看爷爷和我吗?我总觉得……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。”

静默了一会儿,盈蓉优雅地放下咖啡杯,轻点点头。

“我确实有话要说,是有关咱们姐妹的私事。沈劲承诺过会跟你解释这件事,但仔细想想,还是由我出面说比较好些。”

可人的好奇心完全被挑起,“是什么事?快说呀!”

“是沈劲和我的事。”

可人心一颤,双眼迷惑地瞅着姐姐。

盈蓉继续又说:“你还记得当年我被爷爷和爸妈强迫出国的事吗?”

“当然。你那时哭得好凄惨,我问妈妈,妈告诉我说你失恋了。因为是初恋,所以比较伤心。还有……你不想出国念书,可是爷爷和爸爸说你非出去不可,我想你是舍不得离开台湾。”

“妈只告诉你一半的实情。那的确是我的初恋,但我不是失恋。”

“啊?!”可人屏气等待着下文。

“我和沈劲相恋。”

每个字都这么清楚,明明白白传进耳中,可是可人仿佛没有听见,脸色微微发白,定定地直视着姐姐。

“是……是我的阿劲吗?”

盈蓉幽幽颔首,“那时,他还不是你的阿劲。”她声音轻哑而忧伤,“当时我们爱得很辛苦。他是孤儿,才刚完成大学学业。我试着跟爷爷和爸妈沟通,但他们听不进去,只在乎着地位和身份,根本就没办法接受……”

“那……后来呢?”可人追问。

“我们计划私奔。”

“私奔?!”声音略扬,可人深唿吸以缓和激动的情绪,“阿劲一定很爱你……”

他说,这一辈子再不可能爱谁。如今,她终于明了真正的原因——他曾对一个女子投注很深的感情,花尽力气谈一场轰轰烈烈地爱恋,他真的不会再爱谁了……

“不。”盈蓉握住妹妹微冷的小手急急解释,“我们当年都太年轻了,不见得真的认识爱情。外力的阻挠反倒将我们两人系在一块。”

可人沉默片刻,轻声问:“后来阿劲入狱服刑你知道吗?”

“那时我已经被送到国外,隔了很长的时间才辗转得知。”

“他是被诬陷的。好多人打他一个,最后他却被控杀人未遂,住处还被搜到枪械。”

盈蓉神色僵硬,心想不能将爷爷扯进来,点点头不再说话。

“姐……你现在还爱着阿劲吗?”可人咬着唇,害怕听到答案,却又不得不问。也许,对沈劲来说,她只是姐姐的替身,每一次的欢爱,每一刻相处,他心里想的根本不是她。

心好痛……她这么、这么渴望他的爱,若姐姐还对他余情未了,她该成全他们吗?

“我爱你姐夫。至于阿劲……我一直觉得歉疚。”盈蓉笑着,“不过现在有你在他身边,我真的很高兴,我相信你一定会好好照顾他。”

“他说不定更希望你的陪伴。”

“不。我肯定他这次选对人了……他喜欢你。”

可人内心苦笑,轻摇了摇头,“我心里好乱。”

“别想太多。船到桥头自然直,你会明白这一切的。”盈蓉话中有话,拍了拍可人的手臂。

窗外的天光特别迷人,可人擡眼望去,心却沈甸甸的,仿佛飘进一朵乌云……

※※※

“阿劲,我想回幼稚园上课。”可人洗完澡换上睡衣,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发,视线在镜中和丈夫相遇。

“这阵子我身体已经好了很多,我想回幼稚园。”她在眼睛无辜又美丽,对着他轻眨着。

沈劲放下手中的报表,霸道且固执得完全不近人情地说:“不行。”

“为什么?!”她握紧梳子转过身来。

“不行就是不行,没有理由。”他瞄了她一眼,注意力重新回到报表上,轻淡地丢出一句,“说不定你已经怀孕了。”

可人嫩颊陡地通红,“我没有。”

“即使现在没有,也快了。”

“我、我知道自己的身体……我没怀孕,现在没有……”她避开他探索的目光,心跳得好快。

她想要有个宝宝。他的她的宝宝一定很可爱、很可爱……但,他是怎么想的?是否更希望为他孕育孩子的女子是姐姐,而不是她?

阴影罩住她的头顶,擡起双眸,沈劲不知何时立在她面前。

“想什么?”

鼻头有些泛酸,她极力忍着,眸光迷朦地望着他线条突出的脸庞,轻声呢喃,“阿劲,我都知道了……你和姐姐之间的那一段,我都知道了。”

沈劲心一凛,静默片刻才道:“是盈蓉告诉你的?”

“嗯。”她点点头,“姐姐回加拿大之前约我吃饭,所当年你们相恋的事全说明了……你们打算私奔,最后失败了,姐姐立即被爷爷和爸妈送出国去,你入狱的事她过了好久才得知。”

深深吸了口气,她勇敢地提出心头那个思索许久的问题——“阿劲,你还爱着姐姐吗?”

沈劲神色僵冷,语气连带也跟着僵冷,“为什么这么问?”

“我只是想……你坚持娶我,是不是把我当成姐姐的替身了?你应该很爱她很爱她的,一直无法忘情……”她强迫自己微笑,想让一切云淡风轻,可是心这么痛呵……

“姐姐已经找到真爱,有一个很美满的家庭,我求你……求求你不要破坏他们好不好?我知道你心中遗憾,但是你如果真的爱姐姐,就该为她着想,不是吗?”

眼泪夺眶而出,她连忙垂下头,不让他瞧见。

听她所言,再目睹她热泪纷纷坠落,沈劲胸中的怒气不禁上扬,压抑地出声,“我和盈蓉是以前的事了……你哭什么?我最讨厌女人动不动就掉泪!”他烦躁地咬牙,好不容易挤出话来,“我从没把你当作她!”

她仿佛没听见他的话,一滴又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颊滚落,无声哭泣的模样楚楚可怜。

“如果当年爷爷和爸妈同意你们来往,你和姐姐……你们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,我会叫你一声姐夫……如果姐姐没嫁,你们现在就能在一起,就不会有遗憾了……我心里好难过,你们应该是一对的……”

他阴郁地眯眼,两道浓眉纠结。

“该死!”沈劲忽然怒喝一声,双手紧紧握住她纤细的臂膀,强迫她迎向他的注视。

“我娶的人是你,赵可人。我和你才是一对!你如果再把一些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,我——我就——”他像困兽般,蓦然间,唇热烈地对她进攻,吻遍她的脸,接着顺着雪白的咽喉往下,撕开她睡衫薄薄的布料,夹带着狂猛的气势。 “阿劲……”可人攀住他强健的臂膀,心颤抖着,身躯主动倒向他。

两人的吻愈来愈热烈,等不及回到大床,双双跌在铺着白色毛毯的地板上,他压着她柔软的胸脯,迅速脱去她身上的布料,接着拉下裤头,瞬间已贯入她湿润温暖的花径。

“啊——”两人同时发出极致的呻吟,他双臂支在她两侧,下身埋在她体内律动起来。

“你是我的!”他再次霸道的宣示,深幽的利瞳泛起情潮,紧盯着她的小脸。在他强而有力的撞击下,那张脸蛋嫣红不已,冒出细细汗珠,红唇逸出一声声娇弱的呻吟,足以把所有男人逼疯。

“轻一点……啊——我受不了……”

“我要你!没有能把你抢走!你是我的!”他的进攻更加激烈,抽撤的速度越来越快,深深捣进她潮湿紧致的身体里。

“阿劲——啊啊……”她头来回甩动,猛烈的高潮让她控制不住情绪,哭喊出声的,“我爱你……我爱你!阿劲,我爱你——”

她好爱好爱他,只能像扑火的飞蛾般朝他而去……

她好爱好爱他,即使得不到他的回应,即使自己仅是姐姐的替身,她早已无法回头,只能爱他……

男人双目深邃,浑身战栗,强壮的手臂紧紧抱住她,两片薄唇密密封住她的哭喊和表白,在她温暖的体内完全释放。

※※※

这几天,沈劲的态度有些古怪。可人也说不上哪里不一样,总觉得他常常静静地望着她,目光深沈,似乎在想些什么,教人难以猜透。

那一夜她对他说出了心里的话。她心中羞涩,却不后悔。

今天的天空很清澈,可人沿着人行道缓缓散步,慢慢地整理脑中的思绪,心想,晚上等沈劲回来,她还要跟他提回幼稚园上课的事,要是亿仍然不答应,她也不理……园长对她那么好,她不能再给人家添麻烦的。

想起他脾气这么强硬霸道,她不由得叹了口气。

忽然间,一个带着浓郁香气的火红影子挡在她面前。

可人微微一愣,明眸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外国女子。“你是……”她见过她。在沈劲送她去医院时,她亲眼见到他们纠缠在一块儿。

女人挑挑描绘精细的眉,稍嫌尖锐地问:“你跟雷在一起?”她的中文有些生硬。

“雷?”可人怔怔重复。

“就是沈劲,雷是他的英文名字。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他在台湾的情妇,没想到他会娶你。”她是花了一笔钱请征信社调查才追踪出来的,回报的内幕消息还真是值回票价。

可人脸色微白,她和沈劲的婚礼十分低调,完全没对外公布,但听这名野艳的女子这样问话,她大概猜出对方和阿劲的关系了。

“你是阿劲在国外的朋友?”她干哑的问。

“呵呵……我叫洁西卡,我是他在国外的女朋友——说难听一点,就是他养的情妇。”洁西卡美丽的脸庞带着嘲讽,老实不客气地从头到脚打量着可人。“没想到他口味变淡了,会看上你这朵小花!”

可人迎视她,深吸口气。“我不认识你。”心好痛,像被七八道力量同是拉扯着,连唿吸都带着极度的疼痛……

“呵呵,你当然不认识我。但是雷就不一样了,我们两个很亲近……非常、非常亲近。”她整理着围巾,娇媚笑着。

“你找我想做什么?”

“我要雷回到我身边。”她说得认真。

“那你去跟他说,找我是没用的。”可人想绕过她继续往前走,才起步,又让她挡住。

“我要你离开雷。”洁西卡紧抓着她的手腕,美丽的脸庞扭曲了,变得恐怖而具威胁。“你别以为自己是幸运儿!雷之所以选上你,是因为你是赵盈蓉的妹妹,是赵义德捧在手心的孙女!”

“我不明白你说些什么……放开我!”

“你不明白的事可多着呢。”她恶意的扬唇。

“你想说什么就快说吧。”可人沈着脸,努力不让脑中的昏乱击溃自己。 “好,我也不跟你拖拖拉拉。今天找你其实是想告诉你一个真相——雷当初娶你是有目的的,他心中充满仇恨,你还天真的被蒙在鼓里。”

可人忍住全身颤抖,冷冷地说:“如果你想说阿劲与我结婚是为了惩罚我姐姐,想报复赵家,那你是白费心了。这件事我已经和他谈开,而且他对我……他对我也很好。”

洁西卡冷哼一声,甩开她的手。“我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个。没人告诉你真相,我真为难过……你以为事情这么简单吗?对雷过去发生的事,你完全不知道吧?他曾经入狱,被关了整整五年——”

“他是被人陷害的。”可人握紧拳头,感情狠狠的受伤了,因为眼前这个女人不只是阿劲亲密的床伴,连他的私事也清楚知晓。是他主动告诉她的吗?为什么他总不对她说明……在他心中到底爱谁?

洁西卡笑着摇摇头,故意用怜悯的语气说:“没错,他是被人陷害,而陷害他的人,正是你亲爱的爷爷。”

“你说什么?”可人瞠目结舌,小你陡然刷白。

洁西卡似乎很满意这颗炸弹所造成的威力。“当初你爷爷为了阻止雷和你姐姐交往,唆使一群流氓找雷的麻烦,还在他的住处藏了几把枪,另外又买通警界主管,找来所谓的证人,硬是把雷关进监牢。他还不对你们赵家恨之入骨吗?你以为雷集团之前为什么那么积极想并吞赵氏?还不就是因为他想打击你爷爷!他决定和你结婚,是认为把你从赵义德的羽翼下抢来,一定能重创那个老头子……你天真的以为他真的为你心动吗?”

可人感到一阵天旋地转,很想放任身体晕厥过去。脑中乱糟糟的,好多个影像、好多的对话略过——她记得爷爷极力反对她的婚姻,极力的否定阿劲,那苍老的脸上带着难以释怀的忧伤……如今,她懂了,终于懂了。

“不可能……为什么会这样?不会的!不会的……”她用手捂住嘴,惊惧眼中蓄着泪珠。

“你是赵义德的孙女,他不可能爱你,他只会恨你,永远永远憎恨着。”洁西卡幸灾乐祸的笑着,还想说些什么,头一擡,看见一名男子阴沈着脸,静谧地站在可人身后。

“雷……你怎么来了?”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。

可人跟着转身,朦胧的泪眼接触到沈劲冰冷阴郁的眼神,整个人像座冰雕般冻结了。喉头好紧,她想缓和那不适的感觉,眼泪却流了满腮。

心痛。她心好痛……为谁心痛?她已经搞不清楚。

“雷,人家物地飞来台湾找你,我真的很爱很爱你,你知不知道?你结婚我也无所谓的,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,我不会奢求什么名分……”洁西卡绕过可人直直扑进沈劲怀里,扬起娇媚的眼。“我会乖乖的等着你……你想念我的陪伴,不是吗?”

沈劲紧抿着薄唇,下颚紧绷,大掌毫不留情的拖下攀在自己颈项的臂膀,狠狠将她甩开。

“别逼我毁掉你,洁西卡。”

“你——”她倒抽一口凉气,被男人锐目中的怒火吓住了。他仿佛想杀了她,想将她碎尸万段……

“滚!”他冷冷地道。

惊恐的捂住嘴,洁西卡由地上拾起掉落的名牌皮包,不敢再看向沈劲,匆匆忙忙拦了一辆计程车离去。

四周有好多声音,但可人什么也听不见,只有他走来的脚步声,一下下如同踩在她心上——“回去。”他声音平淡,像是一切未曾改变。

她六神无主,只能静静看着他。

“跟我回去。”这一次他伸手托住她的手肘,试着将她拉向自己。

可人被劫的跟着他移动步伐,虚弱地问:“阿劲,她说的都是真的、对不对?陷害你的人真的是爷爷,他想阻止你和姐姐相恋……你和姐姐本来可以成双成对的,是我们赵家害了你。你一定很恨爷爷,还有……还有我……”

他忽然停下脚步,神情阴郁,低哑的说:“有什么事回家再谈。”

“回家?”她微微笑着,惨白着脸,“阿劲……是我太天真,我一直以为只要够努力,我们就会相爱,我能给你一个家……我真的太天真了……”

“别说了!”他粗鲁的制止,不得不承认之前对她隐瞒事实,就是怕她伤心。 “阿劲……怎么办?我们永远也不会相爱,怎么办?”她笑着,低声呢喃,晶莹的双眸对住他。

“可人?”沈劲发觉她似乎不太对劲,正想将她抱起,她却眨了眨眼,身子像失去拉线的傀儡整个软倒下来——“可人!”他狂声大喊,紧紧抱住了她…… 第九章

“没什么大碍。让她好好休息,睡饱了自然会醒来。”朱医师收回听诊器,提起自己的医护箱站了起来。他试图气氛轻松一些,却发现站在床边的沈劲脸色极差,眉心多了好几道褶痕。

“骆管家,麻烦你送朱医师出去。”

“是。”尽责的骆管家打开房门,向朱医师作了个请的动作。

房中好安静,只剩下他和她两个。

男性的大手在她脸蛋上轻抚,拨开柔软的发丝,他俯下头亲吻着她的额,唇刷过她的小嘴时,她却嘤咛了一声侧过身躯。

背对着他的可人悄悄的睁开眼睛,带着忧伤又悄悄轻合。

她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,或许逃避是目前唯一能做的……

她为他心痛,彻底地明白他想复仇的心态。是赵家对不起他……而这段婚姻该怎么办才好?是不是该傻傻地守在他身边,等待那份永远得不到的爱?还是咬牙从他身旁走开,让两个人好过?

沈劲不知她已醒来,手掌仍轻顺的抚摸她的发,叹了口气。

“可人……”他唤着,还想说话,房门此时被推了开来,骆管家手持着无线电话。

“展总打电话来,说今晚在丽京和外商有场重要会议,有几点事项想和您再确认。”

他侧过头,两道浓眉纠结,一会儿才说:“把电话接到书房去。别吵到她。” “是。”骆管家退了出去。

一会儿,可人感觉床垫微微震动,他已经站起来,接着是坚定的脚步声朝外走去,房门关了起来。

她睁开眼,泪跟着流了下来。她擡手擦去,然后缓缓下床,如幽灵一般走到梳妆台前。镜中的人脸色苍白如鬼,一双眼红通通的……

她想见爷爷,想亲口问他,当年为什么要百般阻挠阿劲和姐姐?只因为赵家有钱,而阿劲只是一个无父你母的年轻人吗?她不敢相信爷爷的目光会如此短浅,会使用这么残忍的手段……

打开房门,她毫不迟疑地奔下楼梯,风也似的跑出屋子,越过草地往车库方向而去。

“太太!等一下!”骆管家追了出来,可惜已经来不及了,可人驾着自己的车迅速倒退、转弯,眨眼间已加速冲出。

此时沈劲在二楼书房接听展牧声的电话,从落地窗望下,正巧看见可人以不要命的方式开车出去,心脏差点停止跳动。

“该死!”他骂了一句,甩下电话冲出书房,往楼下跑。

“太太她……她她……”骆管家喘着气,手指着车子离去的方向。

沈劲想也没想连忙跳上另一辆车,以同样不要命地速度追去。

※※※

可人脑中昏沈沈的,下意识地踩着油门。

她要去爷爷那里!她要见爷爷……

她身子没来由的颤抖着,车速越来越快。沈劲根本赶不上她,除非她肯慢下来,否则他无法将她拦截。

忽然间,一切像慢动作在沈劲眼前上演——可人的车子闪过两部车,突然间失去了控制地转了半圈,迎面而来的是一辆大卡车,接着传来一阵巨响,那辆巨无霸已撞上可人的小车!

沈劲听见剧烈的撞击声响时愣了一下,眼睁睁目睹可人的车变形扭曲,卡在大卡车的底座,车头几乎全毁。

“可人!”他要疯了!

跨下车,他迅速无比的奔来,见她额际都是鲜血,毫无知觉的挤在变形的驾驶座。

“可人?”他整个人傻掉了,不敢去探视她是否还有唿吸。他双臂用力的拉扯车门,向旁边围观的人狂喊着,“快打电话叫救护车!拜托你们打电话叫救护车来!快!”

生平第一次,他喉头紧缩,慌乱得快要哭出来。可人……他的可人!她不能死啊……

※※※

医院手术房外,医护人员进进出出,沈劲两手捧着头颓丧地坐在长廊椅上。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,目睹她发生车祸的恐惧还缠绕在胸中,他的心早已经被她占领,眷恋着她甜美的笑容,是他自己不愿承认,然而……他就要失去她了吗? “老天,我对你做了什么?可人……”他发出破碎的声音,无限痛苦的扯着自己的头发。

“你放了她吧。”苍老的声音响起,沈劲头微微一擡,见到赵义德坐在轮椅上,他为他请的看护就站在不远处。

“你什么意思?”沈劲眯起泛着血丝的眼。

老人仔细地打量他,平静地说:“她告诉我她爱你……但你到底没法将快乐带给她。”

沈劲感觉胃部像被人狠揍了一拳,痛得全身痉挛。

“可人已经知道所有的事了,包括当年你陷害我的事。”

闻言,老人脸色微僵,很快又恢复平静,只是语气有些忧伤,“这样也好,我也不必时时提心吊胆。总该面对现实了……她如果恨我,我也认了。” 两人无言地对峙片刻,赵义德重拾话题,“你放她自由吧,我可以把所有的财产给你,答应你任何要求……只要你放开可人,不要再折磨她了。”

“不!”沈劲急急吼着,胸口猛烈起伏,完全不能接受老人的恳求。

“这样下去有什么意思?你到底想怎么样?!”

“她是我的妻子。”

“她是你仇人的孙女。你要报复也该有个底限,别太过分!”

沈劲的脸色阴沈无比。“她是我的,你别想再一次将她夺走!”

“她是人,不是没有生命的物体。”老人深深唿吸,将情绪平稳下来。“当初是我对不起你,可人是最无辜的……你难道要看着她死才痛快吗?”

“她不会死!不会!”沈劲握紧拳头,咬牙切齿,“她要和我在一起……她只能爱我!”

“那你呢?是不是也爱上她了?”

一时间,沈劲头晕目眩,迷雾猛然爆开,他看到心中最赤裸的感情。

他爱她……他爱上她了!若失去可人,人生还有什么意思?

此时手术室的示灯熄灭,两扇沉重的门被推开,可人躺在病床上,裹着全身白,只露出一张白苍苍的小脸,手臂还吊着点滴,由几名医护人员推出来。 “可人?!”沈劲连忙趋向前去,却被主治医师挡了下来。

“你们两位是伤者的家属?”

“是。我是她丈夫。”

“我是她爷爷。”

医师点点头,揭下口罩和手术帽,继续说明,“她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,左手臂是开放性骨折,可能得花一段时间才能痊愈,其他都是一些擦伤。重点是她的头部受到强大的撞击,伤口虽然不是很严重,但极可能导致后遗症……等她清醒后,我们会为她做进一步的检查。”

赵义德忧心忡忡,“现在可以看她吗?”

“当然可以。她被安排在七零三号房,你们可以……”

医生话还没说完,沈劲眨眼间已不见踪影。

“谢谢你,医生。”赵义德缓缓收回目光,诚挚道谢。

“不用客气,这是我们应该做的。”医生颔首致意,又忙别的事情去了。 老人转动轮椅,那名看护连忙过来帮忙。

“先推我到花园走走,待会再到病房。”给那对小夫妻点独处的时间吧。 他苍老的脸庞淡淡浮现笑弧——或许,这场婚姻不是可人单方面的付出,她真的用心融化了他,得到自己期盼的感情……

※※※

沈劲从来没这样慌张与不确定过。

他坐在病床边定定地看着那张沈睡的容颜,看了好久,接着像傻瓜般紧张地用手去探视她的颈动脉,那跳动的力量好微弱,却证明她还活着。

他深深吸了口气,抚着前额强逼自己冷静下来,接着移动椅子更靠近她。 本想紧紧握住她的小手,但她一手裹着石膏固定,另一手则吊着点滴,他颓丧得不知怎么办才好,紧涩的喉中发出痛苦的低语,“可人,别离开……我才刚刚鼓起勇气承认心中所爱……我爱你,求你别离开我……”

赵义德被眼前一幕深深感动,他自己推轮椅进来,同情地将手搭在沈劲肩上。 “她会平安无事的。”

沈劲转过头看着老人,心中的恨意已了无痕迹。他以为自己会憎恨眼前这人一辈子,没想到人生出现这样的转变——他遇上一个阳光般可人的女子,将他冰封的心注入源源不绝的热力。他的恨不知不觉中淡化了,而爱意日渐茁壮。他爱上了她……

“沈劲,我很抱歉当年犯下的错。等确定可人无事,我会跟她谈谈,然后,我会自动到警察局投案,还你一个公道。”

他瞪着老人平静的神情,许久才说:“你为什么要这样做?”

赵义德笑了笑,“我欠你的……既然你坚持不放开可人,那就请你好好照顾她吧。她真的很爱你……在你出狱那一年你们相遇时,她就对你一见钟情了。” “你怎么知道?”他心一跳,记起那清纯娇美的少女。

“她亲口对我说的。”

两人又静默了一会儿,沈劲忽然开口,“你不需要到警察局投案,我已经不在乎了。”

老人笑了笑,没问为什么,只淡淡地说:“我会把赵氏企业的经营权交到你手上。”

“你自己留着,我不需要。”

“你是不需要,但我年纪大了,总要有个人来撑起大局。你娶了赵家的女儿,自然要担起这个重责大任。”

抚摸可人脸蛋的手忽地一顿,沈劲抿着唇没再说话。他还不习惯和老人亲近,心中的结还需时间慢慢解开。

“可人好像醒了……我看见她的睫毛在颤动。”赵义德欣喜的说,两手推动轮椅靠近。

“可人?”沈劲也察觉了,语气紧张而兴奋。

“嗯……”她嘤咛了一声,睁开眼睛,茫茫然地注视着眼前的男子,又迷迷煳煳的打量周遭环境,眼眸再度闭起。

“可人?”

她没有反应,又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。

沈劲失望的拧着眉,整个人往后倒进座椅。

“别担心,她会好的,就让她多睡一会儿。”老人安慰着。

“你回去吧,我会照顾可人。”他爱恋的抚着她的发,“我等着她醒来。我有很多话要对她说。”他不愿她下一回睁开眼时见不到他。

赵义德深深看着他。

“好,我把可人交给你了。”他将轮椅转动方向,朝门外而去。

一个小时过去,两个小时过去……沈劲静静陪在可人身边,思绪处在一种空白的状态。窗外的黑暗已经过去了,天微微亮,听见小鸟吱吱喳喳的叫声…… 他好像睡着了,忽然被梦中那场车祸的撞击力道吓醒——那份恐惧已深深烙印在心田,这辈子恐怕难以抹灭。

起身,他伸伸腰,悄悄的踱到窗前观望朦胧的曙光。

“阿劲……”

有人轻唤着他,是可人!她终于醒了!

沈劲飞快的冲到床前倾身端详。经过一夜,她的双颊已不像起初那么苍白,眸光似乎从深夜里亮了起来,平静又迷朦的看着他。

“早安。”她语气柔软的说。“你怎么了?为什么紧盯着我?”

他说不出话,喉结上下移动,暗暗压抑澎湃的情绪。

可人这时终于察觉到四周的不同,讷讷喃着,“我怎么会在这里?出了什么事?”

“你出了车祸。你开快车,结果和一辆大卡车对撞,头部和手都受伤了……你都不麝香了吗?”他避开她额上的伤口,小心翼翼地拨开她散在额前的发。 “车祸?”难怪她全身酸痛呵……“我会什么要开快车?没理由啊……”你记得哪些?”

可人咬着唇思索了一下——

“我记得你要出门去公司时对我说,下个礼拜有场慈善晚会,要我陪你一起参加。你还说要送我一组红宝石饰品,我说我自己有首饰,你、你……”她脸忽地红了。因为后来两人为了这一点起了争执,他低下头用唇堵住她的抗议主。 那是昨天早上的事情。

沈劲摸摸她的脸,帮她调整枕头,不经意地问:“后来的事你都没印象了?” “嗯。”她摇头,感到肩部和上臂一阵痛楚,沉重得无法自由移动。

他轻柔地按住她的上身,声音低哑,“别乱动。手臂是开放性骨折,不好好休息是无法痊愈的。”看来,她遗忘了那段记忆。

“会痛……”她可怜兮兮地吸着鼻子。

“手术时的麻醉药退了,所以会觉得痛。”他怜惜的亲亲她的额,“是不是很难受?我请医生开些止痛药给你。”

可人心头颤动,享受着他给予的温柔,兔子般无辜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,一抹柔情在胸怀中再发酵。

“阿劲……昨晚,你一直在这里陪我是不是?”

他脸竟红了,假咳了咳。

“是我送你来医院的,当然要一直陪着你。”她忘记那段伤人的记忆也好,最好是永远忘记,再也不要想起。

“你真好。”她笑着,觉得肉体的痛楚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。

沈劲挑眉看她,心脏加速跳动,升起一股想狠狠亲吻她的冲动。

“你肚子肯定饿了。骆管家为你精心调制的餐点,待会就会送到。你要不要先喝些水?”他努力转移注意力。

“好。”

他起身倒水,却发现她的视线始终在自己身上。

“谢谢你。”可人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,眼睫眨了眨,虚弱地问,“阿劲,我为什么要开快车?你知道原因吗?我好像有忆接不上来了……”

“好好休息。你头部受到撞击,别想太多。”

“嗯。”她乖顺的点头,“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?我不喜欢这里。”

“医生说还要帮你再作一次检查。等检查完毕我就带你回家,好不好?” “爷爷知道了吗?”

“他昨晚来看过你了,我要他先回去。”

可人轻叹了口气,“爷爷一定担心极了……我怎么会开快车呢?真是太奇怪了。”放下水杯,她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抚摸他瘦峻的脸,心疼的说:“你看起来好累……”

他紧紧抓住她的小手,忍不住在颊上磨蹭,低声道:“我差点被你吓死了!我以为自己会失去你……可人……”

“阿劲?”

真的很不一样了。可人温柔的看着他,有种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的感受,仿佛所有的事就要否极泰来。她深爱的男子对她心有依恋,或许,他不是想像中那么无情……

“我没事。我在这里。”她情意浓浓,腼腆笑着:“阿劲,我爱你。” 他忽然擡头,心中坚定下来,对着她低哑开口,“我也爱你,可人。” 突来的表白让可人倒抽一口气,睁着美丽的大眼不敢置信的望着他。

“你、你你——”

“我爱你。只爱你一个。”他出口的每个字清清楚楚,震撼人心。

“你你……你、你真的——你说的……都是真的……”

“要爱上你是很简单的,你知不知道?”他的目光懊恼中带着欣喜,深深凝视着她。

可人用力地喘着气,两颊在短短几秒染上嫣红。她的心飞得好高好高,在云端里畅快飘荡……

“那姐姐呢?你真的不再她了吗?你曾经那么爱她……”

“我和盈蓉已经是过去的事了,现在和未来的沈劲只想和赵可人在一起。”他亲吻着她的手,苦涩的祈求着,“可人……以前我做过很多惹你伤心的事,你会不会原谅我?”

她芳心震动,鼻头发酸,清泪沿着香腮流下。

“我终于等到你爱上我了!我心里好高兴……好高兴……我再也不会吃姐姐的醋,我知道你爱我。”老天爷听到她的祈求了!阿劲爱她!他谁也不爱,就爱她一个……

他倾身吻住她的小嘴,温存的缠绵,仿佛想将满腔的柔情蜜意传达给她。 “你是我的。可人,你是我的……”

“嗯。”她羞涩地点点头。

“别离开我。”他断不能失去她。

“嗯。”轻轻应声,她再度合上眼,等待他的唇印上自己……

第十章

“她刚又睡着了。”沈劲来到医院外的花园抽烟,遇上前来探视的赵义德。“不过她人虽清醒,却对那场意外毫无记忆。”

老人诧异地挑挑眉。“别的事呢?她记得多少?”

“就连你当年陷害我入狱的事情也忘得一干二净。她最后的印象只到昨天早上而已。”

沈吟了一会儿,老人问:“你认为……要对可人全盘托出吗?”

“你害怕让她知道真相吧?”他不答反问。

赵义德微牵嘴角,眉心显得有些疲倦。

“我不想再瞒着她,时时担心她得知事实后会造成什么后果……我认为应该对可人坦白,不过要等到她身体康复之后。”

沈劲深沈地看着他。“我同意。”

“你爱她吧?沈劲。”

他熄掉手中烟蒂,沈静回答:“是。我爱她。”

※※※

在医院观察了一个礼拜,可人今天终于能够回家了。病房中,医生正在帮她做最后的确认。

“手臂的石膏要一个月后才能拆下,这段期间可能会觉得有些痒,这是正常反应。多吃些含胶质和钙质的食物,多摄取维生素D3,有益骨头生长。”他经验老道的察看可人额上的伤,接着又说:“很好,只剩下一个小包……不会再头昏眼花了吧?”

“嗯。”可人眼珠子动了动,有些无辜的说:“可是还是记不得一些事。” 医生笑了笑。“没关系,你的状况应该属于暂时性失忆……还好你还记得你老公和爷爷,不会找不到回家的路。”

可人让他的话逗笑了,略微羞涩的看向一旁来接她出院的沈劲。

这几天她发现一件教人兴奋不已的事情——爷爷和沈劲之间似乎不再那么剑拔弩张了!爷爷来了医院几次,和阿劲虽然称不上有说有笑,但气氛已和缓许多。 这样的演变的听到沈劲的表白一样令她欢喜得想飞上天……

作完检查,医生才刚走出病房,沈劲已大步跨来拦腰将她抱起。

“阿劲,我自己走……你快放我下来啦!”唉……她又不是纸煳的。

“我要抱你。”他霸道的本质完全没有改变,不理会她的抗议,直接将她抱进车子,小心翼翼地替她扣上安全带,又忍不住亲着她的小嘴。

“阿劲……这里是医院,有人看见……”她脸羞红,半推半就的挣扎着。 “真希望马上回到家。”他低叹,终于放过她。

可人因他话中浓烈的渴求心跳飞快,心中涨满着幸福的感觉。阿劲爱她,她爱阿劲……这真的太完美了,她还能奢求什么?

载着可人刚回到家,沈劲接到公司的电话,又躲进书房不知和展牧声商讨什么机密。他交代她乖乖在床上休息,还得把骆管家准备的滋补点心全部吃下。 可人笑着叹气。趁骆管家和沈劲不在房中盯人时,她缓缓走到梳妆台前,下意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——双颊粉粉嫩嫩的,眼角眉梢都染着淡淡喜悦,和上回在梳妆台前的样子差好多呢……

上回?!

为什么会用“上回”这两个字?!

忽然,她心神一震,脑中七八道银光闪过,记起镜上那张苍白无血色的面容,是她……

为什么会有那么哀伤的眼神?她到底忘了什么?

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他在台湾的情妇,没想到他会娶你。

我叫杰西卡,我是他在国外的女朋友——说难听一点,就是他养的情妇。 你别以为自己是幸运儿!雷之所以选上你,是因为你是赵盈蓉的妹妹,是赵义德捧在手心的孙女!

对雷过去所发生的事,你完全不知道吧?他曾经入狱,被关了整整五年——他是被人陷害,而陷害他的人,正是你亲爱的爷爷。

你是赵义德的孙女,他不可能爱你,他只会恨你,永远永远憎恨着…… 那些言语如此清晰,她重新拾回自己的记忆了。

杰西卡把真相摊到她眼前,她最亲爱的爷爷正是自己丈夫的头号仇人……而她在他心中如何归位?是妻子,还是仇人的孙女!她好乱、好乱……

“太太?”敲门没有回应,骆管家迳自推门进来,看到她脸色发白很不对劲,着急问道:“您还好吗?”

“什么?”可人怔忡的侧过脸,没听见他之前的问题。

“是不是觉得不舒服?您脸色很差。”

“嗯——我很好……没事的。”她抿了抿唇深吸口气,见他手中端着食物,可是她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。“只是有点累……你先把东西搁下,谢谢你。” “要不要睡会儿?”

“嗯。”她低声回应,有些六神无主。骆管家离去后,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床边,将身子重重地丢在床上,无意识地咬着指甲。

老天!这样严重的事她竟然记不得了……

是因为害怕受伤吧,所以潜意识里选择遗忘。但事实就是事实,发生过的事任谁也无力改变。然而阿劲却选择在这个当口对她示爱,还改善了和爷爷之间的关系……

她到底该怎么办?是不是要相信他的爱?

太多的问题盘绕着,每一个都是结,她想着想着,朦胧间似乎睡着了。 不知过了多久,床垫沈了下去,有人在她背后翻身上床,一只强壮的臂膀搁在她的细腰,男性胸膛抵在她背后,传来阵阵的热力。

“阿劲……”她迷迷煳煳地唤着,鼻间闻到熟悉的气味,反射性地向他怀中紧贴,索取温暖。

“我好想要你……”低嗄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,跟着湿润的舌舔着她可爱的耳垂,沿着颈项又移到她的红唇,在她的小口中吸吮交缠。

“别动,让我来。”他哄着她,十指灵活的解开她上衣的钮扣,拉下内衣肩带,两只手掌握住她饱满的胸脯,大拇指揉搓着顶端的红梅,让它们在他的撩弄下绽放。

“啊……”她半合着星眸,感觉他湿润的舌接替拇指,不住地在她高耸坚挺的乳上画圈,而后张嘴含住所有,尽情的吸吮。

“阿劲……”她身子不由自主地挺向他,要求更深入的慰籍。

“我会很小心的。”他轻轻按住她受伤的手,另一臂忆卸去她的上衣,呈现在眼前的正是一个半裸的美女。

但很快就会变成全裸了——

他目光烧起两簇火焰,迅速地除去她的裙子,又快手快脚把自己剥了个精光,精劲的身躯再度复住她,俯下头给她一记夺人魂魄的法式长吻。

“你好美……他手掌抚摸着她的身体,跟着用唇在她肤上烙下印记。他扳开她的大腿,跪在她两腿之间。

“阿劲,不要……”她羞涩地抗拒,想合起双腿却又无能为力。

他低笑着,双目深幽地盯着在她两腿间绽放的玫瑰,红艳无比又楚楚可怜,勾引着他上前品尝。

“要。你要的。”

他低下头亲吻着她的玫瑰,感觉她身子一紧,发出撩人的呻吟。

“你……嗯……”她整个人像在火烬里烤着,全身热烘烘。

“我要慢慢爱你。可人……”他拨开那两片晶莹的花瓣,舌头探进她的幽穴,拇指还邪恶地玩弄顶端那颗艳红的小肉球,涓涓热潮不停地溢出。

可人紧绷着娇躯,承受不住他的攻击,眼泪流了满腮,喉中不断发出低呜声。 “阿劲,我受不了了……”

他撤出舌,粗糙的长指却接着探进她的花径里,可人惊唿一声,小手紧紧攀住他强壮的臂膀。

他另一的拉下她攀在自己身上的小手,引导她探索他的胯下,强迫她的小手按住自己壮硕的勃起。

“啊!”可人仿佛被火烫到,先是缩了一下,但他紧抓着她的手,让她没办法完全退缩。

“可人,我渴望你的爱抚。你可以像我探索你的身体一般来探索我。”他声音压抑,气息因她轻柔的触摸而变得粗野。

可人小手热烘烘地圈住他昂扬的硬挺,那触感很奇妙,感觉到无比旺盛的生命力,正蓄势待发。

他仰首逸出呻吟,在她手间缓缓摆动腰干,让她的手心与自己的勃起一次又一次摩擦。

“可人,我的可人……我要好好爱你,我要完全占有你,让你在我的身下呻吟乞求……”探入她体内的长指开始来回抽撤,触压她内壁最敏感的地方,跟着,他又探入第二指……

“阿劲!”她叫喊着,头往后仰,小手圈得更紧,身子已轻轻抽搐。

“还没……宝贝,我们一起来。”他吻着她,抽出长指,扶着胯间的硬挺向前一顶,深深埋进她等待已久的幽穴中。

“啊——”可人弓身迎向他。

他伏在她娇躯上律动,在她温热晶莹的花间来回抽插,两人最敏感的地方相互交合,摩擦带来不可思议的高热,焚烧着两个人。

“阿劲——我、受、受不了了——”她颤声挤出话,肤上泛出细细薄汗,指甲掐进他的背肌。

沈劲发出低吼,加快撞击的速度。她甜美的身体紧裹着他,脸上的神情迷乱无助,他再难把持,深深顶进她的体内,爆发出灼热的精力——他垂着头伏在她柔软的胸脯上,两人用力喘着气,片刻,他移动上身,无数的吻像雨点般落在她脸上。

“我有没有弄痛你?”

可人咬着唇不说话,眼眶却红红的,撇开头静静掉着泪。

沈劲大惊,连忙撑起身躯,低沈而急切的问:“怎么了?手很痛吗?还是额头?我请朱医师过来!”说完,他已要翻身下床。

“不要。”她拉住他一只手,见他停止动作,手放了开,拉来被单将自己赤裸的身子盖住。

她觉得自己好脏、好淫荡,总抗拒不了他的爱抚和诱惑。明知道两人之间还横着这么多问题,她依旧不能拒绝他……

“可人,你怎么了?”他温柔地抚着她的脸。

“我很好……只是……只是想哭而已。”

他锐利的黑瞳眯起,坚定地勾起她的下巴,望进那对楚楚可怜的秋瞳。 “为什么想哭?”

她想摇头,却无法如愿。“就是想嘛……”

“想也要有个理由。”他咄咄逼人,啄了她的红唇一下,“我不喜欢看你哭。” “为什么?”她眨眨泪眼,心想他是真的在乎她吗?那些爱的言语犹然在耳,他是真心诚意的吗?老天!谁能告诉她?

“那让我很烦躁、很不舒服。”他顿了一下,“况且我才爱过你,你可怜兮兮的掉泪,我会以为我不够努力,满足不了你。”

“阿劲!”她脸蛋都快冒出烟了。

见他露出帅气而温柔的笑,可人心一紧,想对他倾诉的欲望像海浪般涌来。 她只能依靠他,只有他了……

两人凝视片刻,她终于启口——“阿劲,我找到我的记忆了。”

他想也是。沈劲神情没有太大的讶异。

“我刚才在照镜子时忽然想起来的……我记得杰西卡跟我说的每一句话,她说……当年爷爷不仅阻止你和姐姐的恋情,还是陷害你入狱的原凶……我想开车去找爷爷,想问他整件事的来龙去脉,想要他亲口证实……”她的心好痛,为什么两个挚爱的人彼此竟是敌对的?!

“真的是爷爷害你坐牢的?”

“对。”他平静地回答,忍不住亲亲她的鼻尖。

“为什么你不告诉我?”

他深吸口气,打算开诚布公好好谈清楚。“我不讲明,一开始是没这个必要,因为我已经把你娶到手;后来则是害怕伤到你……你祖父刚开始也希望这件事能永远隐瞒下去产。”

“你娶我是因为……因为恨我爷爷、想报复他……”又滚出一波眼泪,她小手捶了下他的胸肌。

“我答应嫁你是因为我爱你,也认为你对我多少有些好感……我从来没想过你是因为憎恨赵家才决定和我结婚……”

沈劲闷不作声,让她尽情发泄。

她喘着气,哽咽地道:“如果我早明白这一点,我的心就不会跌得那么深,伤得这么重……你和爷爷联合欺骗我,你们好过分,好可恶!”

他叹了一声,忽地堵住她颤动的唇瓣,深深亲吻,许久才擡起头。

“可人,我的确爱你入骨。”他真心表白,声音低沈得像在唱歌。“刚开始我确实存着报复的心态。我本来可以轻而易举的击垮赵氏企业,但那对我来说还不够,我要赵义德痛苦一辈子、后悔一辈子,我要他天天活在惊忧当中,所以才想把你夺走……”他低柔轻唤,“可人……我不想爱你,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。所有的仇恨在你面前都变得毫不重要,我真不知怎么面对这样的自己,所以才对你忽冷忽热,做了很多教你伤心的事……我的可人,你是我的,一辈子都是。” 她脸红的瞪着他,猛然迸出话来,“那……杰西卡呢?你肯定有很多女朋友,肯定一个比下个漂亮……你去找她们,别来理我。”

该死!沈劲心里低声诅咒。

“你别来理我!”她难得醋劲大发,模样惹人怜爱得不得了。

沈劲不知该说些什么,只好采取最直接的方法,用唇堵住她的小嘴,先吻得她天翻地覆、神智不清再说。

“你——”可人让他的气息完全拥抱,真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。

一吻结束,他略略擡起头,目光炯炯的对住她。

“可人,我承认过去我是游戏人间,身边的女人从没断过。但自从和你结婚,我就对其他人失去了兴趣,心里想的都是你,脑中印的都是你的影子。我只想爱你,和你厮守在一起……我的历史并不光彩,你是不是看不起这样的我了?” “我没有看不起你!”她回答得太急了,明显地流露出对他的情意,这一点让沈劲不由得咧嘴笑了。

“可人!我甜美的可人……”他叹了一声。

“你——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会说话了?”她眼泪盈眶,两颊染着红云,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。

“自从发觉不能没有你之后。”他不断啄着她的脸,“原谅我吧,可人。我知道你爱我。”

可人有些意乱情迷,推拒着,尽力保持清醒。“我不怪你了。但爷爷那边……你是不是能放开胸怀?”

“我和他已经谈开了。因为你,我已经不恨他了。”

“真的?!”

“当然。”

“阿劲!”她欣喜喊着,热情回应他的探索。

他两手来回抚摸她嫩滑的躯体,目光转为深幽,情潮再度升起。

“阿劲,爷爷知道你不怪他,一定很高兴……”她咬着唇,仍阻挡不了细碎的呻吟逸出喉间,下意识地仰起头,让他的唇在自己雪白的颈项和胸前游移。 “他如果知道你不怪他,才会真正高兴。你爷爷很重视你对他的看法。” “我会和爷爷谈谈的……我想他是太爱我和姐姐,当初才会采取那么不光明的手段。我不会怪他了……”

沈劲没再说话,舌探进她丝绒般滑嫩的小嘴中索求一记炽热的吻,吻得可人的脚趾都蜷曲起来。

“阿劲,我们才……呃……才做过而已……”她的心和身体再次为他发热,不能自己。

他的笑声低沈而愉悦。“刚才是刚才,现在是现在。”他长指滑过她柔软的小腹,在肚脐的地方画着圈,接着往下移滑进女性的密丛,寻找那温暖又湿润的来源……

“阿劲,我是不是……很淫荡?为什么你一碰我,我就控制不住自己……嗯……我不喜欢这个样子……”她下意识地躲着他的手,但他每一下的碰触就像在弹琴一样,让她发出猫咪般的呻吟。

“我喜欢你这样。”他抱紧她的身体,爱恋的洒下无数情人间的亲吻,“我喜欢你为我失控。我爱你,可人……”

“我也爱你……”她娇叹一声,心和他印在一起,飞得好高好高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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